當下即安,載歌載舞的民族

文/孑逸


街上淅淅瀝瀝的小雨,打溼了被金黃落葉鋪滿街道的地面。迎面吹來的風微微帶點涼意。

今年的冬天相對於去年來得比較晚。儘管已經立冬,一草一木也都還像秋天的景象,只是枯黃,卻還沒有凋零。

小城的中央有一個娛樂場所,全都是用鵝卵石鋪成,石頭表面光滑且質地大小一樣。錯落有致,大小合適,圍城一個圓形的球場。旁邊有桂花飄香,老人小孩在裏面怡然自得。尤其是冬季陽光高照之時,當地歌舞協會就舉行苗歌大賽。聲音高亢遼遠,傳遍每一個大街小巷,帶來熱鬧歡快之感。

從他們幽遠而遼闊的歌聲裏,能聽得出來內心是處於喜悅狀態的,若是躁動不安的內心,呼吸短促,怎能有如此遼闊的歌聲。

每次看到他們在歌唱,我看到了他們笑靨如花的臉頰,活躍的人們啊!我想他們是幸福的。

若誰家辦喜事,去慶喜的人會穿上苗裝,畫一個精緻的妝容,提上禮品去賀喜,喫完飯後大家就聚在一起歌唱,先唱苗歌,接着唱經典流行歌曲如《甜蜜蜜》《小城故事》《女人花》……

“今天酒不到位,感覺唱得不夠好。”總會聽到這樣的感慨,他們飯後就來幾杯米酒,喝得酣暢淋漓,入心入肺之時,大家舉杯同唱。酒入肝腸,微醺之處,必是他們歌舞之時。

我也走過一些地方,尤其是漢族人聚集的鄉村,大家喫完飯後便聚在一起談論家常,更多的則是誰家女兒又怎麼樣了,誰家又死人了……都是背後嚼舌根的惡言惡語。人性最大的惡就是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在無事可幹的那些婦人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好像他們的事情就是談論別人的長短。

但在苗族婦女的身上,她們便是唱歌,從不談論家常。唱完大家痛飲一杯就一鬨而散。對他們來說,這是一種精神的釋放,更熟深入骨髓的習俗。

自古以來,從農耕時代開始,他們不斷搬遷躲避外敵入侵。因爲未來無法預測,形成了當下即安的生命狀態。過好眼前是他們對生命最好的慰藉吧!所以,過節就是最尋常的禮儀,一年的時間裏,基本上有一半的時間在節日中度過。

每年十一月份就過苗年,幾個村子輪番過古藏節,稻穀金黃成熟之時就過喫薪節,農曆三月就過爬坡節,實在覺得沒有節日了,最後來一個姑媽回孃家的節日,然後女子就帶上一些自己製作的禮物,男子跳上豬腿到孃家去過節……一些列的過節,他們的日子好像除了過節就是勞作,一靜一動的生活,不一定沒有生活在鋼筋水泥裏的人快樂。

在小城生活的這幾年,見得最多的則是他們過節的樂趣與歌唱的喜悅。

我無數次在腦海中尋思,人應該要怎樣度過這短暫的一生,無數次用哲學的思維來詮釋生活的意義;用對遠方美景的憧憬來慰藉當下生活的寂寥。又想,我生命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我的人生難道就此沉淪?

當我走在街上看到苗族同胞們用歌聲來表達鄉土情懷,用雙手去勞作後以慶祝豐收節日之時。我自詡的高遠追求,不一定會有他們那樣淳樸自在來得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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