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與被愛,都不如我們彼此相愛

沈樂怡挽着父親的手,緩緩地走向喬司南,她的眼中含着淚水,他的眼前早已被淚水模糊了眼眶,兩個相愛的人,兜兜轉轉,終於還是有了一個幸福的開始。

父親將沈樂怡的手輕輕地放在喬司南的手裏,顫抖着聲音,“小南啊,我把樂怡交給你,你要好好對她啊。”說罷,再也忍不住,抹了一把淚,轉身下了T臺。看着父親離開的背影,沈樂怡鼻頭酸酸的,但還是仰起頭,儘量不讓眼淚掉落下來。喬司南緊緊地握住沈樂怡的手,朝着父親離開的方向,大聲說道,“爸,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對樂怡的!”在場的人忍不住捂住嘴偷笑,笑他們的甜蜜,笑他們的幸福,只有關係比較近的好友,紅了眼眶。

新婚之夜,沈樂怡和喬司南縮在被窩裏緊緊相擁,誰也不想提前睡去,錯過了這一生只有一次的盛大美好。樂怡伸出手,撫摸着喬司南的胡茬,順着臉頰往下,摸到起伏的喉結,喬司南嚥了咽口水,“你再挑逗,我可不放過你了。”一臉壞笑的盯着沈樂怡。

樂怡慫了慫,縮回了手,“司南,我們居然就這樣結婚了,真的是難以想象!幾年前年的今天,我們甚至纔剛剛認識,你說我們結婚是不是結的有點太不敢想象了呀?”

“咋?後悔了?你是不知道,見到你那會,我就想娶你了,嘿嘿~”喬司南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

“原來你對我是圖謀已久啊……”話還未說完,沈樂怡便被堵上了嘴。


三年前,沈樂怡從工作了五年的公司離職,離開了上海,來到了杭州。

都說魔都上海造人才,遍地都是機會,所以沈樂怡一畢業就毅然選擇去了上海,穿越了廣大畢業生的洪流,踏進了一家做家居裝飾的公司,幹起了運營。經理派了一個經驗豐富的老運營肖鶴帶她,因爲是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所以沈樂怡幹起來尤其用心,別人三個月才轉正,她僅僅用了一個月。

肖鶴很是看好她,店鋪怎麼操作,怎麼選品,怎麼定價,怎麼懂點設計跟美工溝通,都事無鉅細,一點一滴,絲毫不藏着掖着。剛畢業的小姑娘,涉世未深,對於一個悉心教導自己的師傅,尤其還是優秀能幹的師傅,難免會動心。遺憾的是,肖鶴已經結婚了,還有一個可愛的兒子,這些也是沈樂怡後來才知道的,她很慶幸自己從來沒有表露出自己的心意,不然就很有可能破壞了一個美滿的家庭。

喜歡一個人,就像是一陣風,別人感受的是微風拂過髮絲的輕柔,自己感受到的卻是波濤洶湧,一石激起千層浪。沈樂怡喜歡上了肖鶴,無法自拔。

轉正後的五個月裏,沈樂怡又一次因爲業績突出破格加薪,肖鶴提議,晚上沈樂怡請大家喫飯,慶祝加薪,小組成員熱烈的掌聲響起,沈樂怡看向肖鶴,微笑着點了點頭。推杯換盞,氣氛好不熱鬧。沈樂怡坐在肖鶴旁邊,喫喫喝喝一直都不大自在,怕他覺得自己粗狂,怕他覺得自己不夠溫柔淑女。酒過三巡,大家都喝的七七八八,沈樂怡看着肖鶴因爲喝酒紅起來的臉,忍不住湊上去,在他耳邊輕輕說道,“肖鶴,我喜歡你。”肖鶴不知道酒醉還是清醒,回了句,“我知道。”聲音很輕,但是沈樂怡聽到了,她的內心,再也平靜不下來。

往後的每一天裏,沈樂怡跟肖鶴朝夕相對,兩人的眼睛裏都有情意,但是卻不能靠近。肖鶴有家庭,他知道沈樂怡對於他來說,只是漫長的生命裏閃過的一束光,遲早會消失,所以乾脆斷了情意,以一個長者的身份來面對她,他也知道,自己對於沈樂怡來說,也不過是個過客,換一個環境,還會遇到另一個肖鶴。沈樂怡知道肖鶴有家庭,不願意去做被世俗所詬病的情人,也不願意做那個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但是自己又放不下肖鶴,索性選擇了辭職,離開這個傷心地。

端着紙箱走出公司大樓的那一刻,沈樂怡知道,在這一次盛大的喜歡中,只有自己是真的歡喜,也只有自己是真的傷心。呆了五年的公司,如今要走了,才發現放不下的不是幾百萬粉絲的店鋪,不是成交額幾十萬單的爆款單品,也不是肖鶴,而是那個曾經眼睛炯炯有神,渾身洋溢着青春朝氣的沈樂怡,再也回不來了。沈樂怡離開了上海,去了杭州。沈樂怡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去杭州,只是想着要去哪裏,腦海裏第一個閃現的地方就是杭州,於是也就去了,沒想太多,聽從命運的指引吧,也許在杭州,會有另一番境遇吧。


喬司南畢業後去了北京,跟女朋友徐露住在一個十幾平的地下室裏。徐露在銀行上班,前期業務培訓,忙的連睡覺的時間都要用擠的。喬司南爲了照顧徐露,索性找了個送外賣的工作,每天早中晚地給徐露送飯。

徐露不止一次的跟他說,“喬司南,你剛畢業,趕緊找個工作升升值學點東西攢點經驗,這樣整天送外賣啥時候是個頭啊,不是看不起你,我只是覺得你不應該侷限在這裏,你的世界裏不是隻有我。”但喬司南的眼裏心裏都只有徐露,工作嘛,能賺點錢,還能照顧到徐露,他就很滿足了。

培訓結束之後,徐露被分配到櫃檯,天天數錢數到吐。分管領導是個勢利眼,幹啥啥不行,拍馬屁第一名,行長一旦發佈業績指令,他一定是第一個衝上去,執行的一貫標準就是,我們的業績不求高,但是一定要比其他分行的高!領導講個話,也就是放個屁的功夫,但是底下的人就要忙的連屁都沒有時間放。

忙的時候就容易什麼都顧不上,起初還能按時跟喬司南一起喫飯,後來連飯都顧不上喫,常常是喬司南一個人在銀行外頭等上好幾個小時,徐露的電話一天十八個小時都在佔線,早上給她發的消息到了晚上回家都不一定記得回。

時間一長,喬司南失了興致,起初送飯的時候,徐露同事還暗戳戳地誇他是十佳男友,後來都忙,忙的就跟沒看見他似的。喬司南辭了外賣的工作,找了一家做新能源的公司敲代碼,終於是徐露眼裏的體面工作了,但是徐露知道了,也只是嗯了一聲,甚至連慶祝一下都沒有表示。喬司南忽然間覺得,他跟徐露之間,架起了一座不可跨越的鴻溝,連溝通都是多餘。

新的工作總是會面臨很多的挑戰,需要不停地學習新的東西,索性喬司南在學校的時候底子打的不錯,不至於手忙腳亂。沒過多久,公司有一個外派杭州的名額,需要常駐杭州對接工作,喬司南想也沒想就報了名。

與其兩個人從同居變成合租,不如瀟灑一點退出,給彼此的愛情一個體面。

“露露,我去杭州了,近期都不會回來,房租我付了一年的,你工作這麼忙,記得按時喫飯,照顧好自己。分手快樂。”留下一張便籤紙,喬司南拎起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踏上了去往杭州的高鐵。

離開了北京,感覺背上輕鬆了不少,也許離開了過去的生活,才能迎來新生吧。

喬司南第一次知道,原來斷橋不是斷了的橋,只是名叫斷橋。彼時已經是冬天,喬司南不知道杭州的冬天會不會下雪,像許嵩歌詞裏那樣,等一個斷橋殘雪,等湖中寒月。沒有等到歌詞裏的景色,卻等來了沈樂怡。

沈樂怡在橋上站着,看着遠方的湖水,靜靜地發呆。一個不小心,被人羣擠到了喬司南的懷裏,“哎呀,不好意思啊,你的鞋被我踩髒了。”沈樂怡臉紅撲撲的,都不敢看喬司南的眼睛。

“沒事沒事,我回家刷刷就行。”喬司南驚慌失措,語無倫次。

“那多不好意思,你看現在天也晚了,今天應該不會下雪了,我請你喫飯吧,附近有個小喫街,那裏的栗子冬菇不錯。”沈樂怡雙手抱胸,跺跺腳。

看着沈樂怡冷得跺腳,喬司南就沒再推辭,兩人一起去小喫街喫飯,這纔算是兩人正式認識了。


“喬司南,你爲什麼會來杭州啊?”沈樂怡一邊收拾他的屋子,一邊跟他說話。

“我說是爲情所傷,你會不會喫醋啊。”喬司南從後面摟住沈樂怡的腰。

“不會啊,爲什麼要喫醋,我也是爲情所傷啊。”沈樂怡扭過頭,正巧額頭碰上喬司南的脣。

“樂怡,遇見你之後,我才發現,愛一個人,被一個人愛,其實都不如我們彼此相愛。”喬司南認真的看着樂怡的臉。

沈樂怡轉過身子,對上喬司南的眼睛,兩人對視了幾秒鐘,沈樂怡吻了上去。

發表評論
所有評論
還沒有人評論,想成為第一個評論的人麼? 請在上方評論欄輸入並且點擊發布.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