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晴天

文/快樂心

渾渾噩噩,我都不知道日子已到了一年的最後一個月,今天十二月二號,天晴了!

最近氣溫達到零度,雨夾着小雪淅淅瀝瀝,今日終於天晴了,我看見窗外陽光甚好,我已經七天沒有出過小區了。

做完核酸檢測,我問門口志願者能否出去散步一下。她說可以,進出掃行程碼就行。原來這是半解封了,一邊仍是鐵皮封着,走小汽車的橫杆旁留有一個小口子,只准許小區內居民出入。

也不敢去菜場,聽說旁邊的小區都封了,我怕我的碼變成紅碼或是時空交集,所以還是隻去湖邊轉一下吧。

走在湖邊新鋪的石子路上,那條道我還是第一次走呢!因爲它就是小型挖掘機開闢的一條窄小彎曲的長長的粗糙的石子路,從橋欄邊一直伸進樹林裏。今天趁着一路溫暖的陽光,一腳一腳踩在鬆垮的小碎石上,腳底不覺得沒有着落感,發覺身體格外輕鬆,呲呲啦啦,聽着卻像悠揚的樂曲一路伴隨。難道這就是放風的愉悅!

湖邊人很少,只看見稀稀拉拉的幾個釣魚人冷冷地手持魚竿。上次來的時候,釣魚人和看客們都是列隊似的密集,還有許多散步的、跳舞的、玩耍的,熱鬧極了。如今,這麼好的陽光,卻見不着幾個人。

我一路用心地邊走邊看,發現一處密集的高低不平的棕櫚樹,暖白的陽光投射出它們的影子,地面上好像一個個跳舞的人影在搖晃。扇葉兒盡情地朝着不同方向招展着,陽光從整齊的縫隙間偷偷滑過,戲謔地穿梭,扇兒像被繞癢癢一樣,偶爾搖晃幾下。石路右邊的垂柳依舊風姿撩人,不見枯黃。悠悠的一陣風來,柳條兒呼呼地有節奏的搖曳起舞。

我嗅見一股清幽的香味,隨香尋覓,原來此處的桂花零碎幾朵,偷偷綻放。那淺淺的暖黃,像初生的小綿羔緊緊頭挨着頭。花骨朵無力地耷拉着,沒有一點精氣神。早早已過了花期,它卻又能在寒冬裏嘗試着歷練筋骨,着實讓人驚喜,有點傲梅的風情。

看什麼都覺得美!難道真的是境隨心遷。那殘破的一樹紅葉,在冬陽下瑟瑟發抖,生出一串串銀鈴般清脆的響亮聲。那一片片呼啦啦的炫彩葉片,努力使自己保留最後的一絲尊嚴,依然那麼美麗多姿。也許下一陣疾風掠過,它們中的許多姐妹就會隨風飄落,不知魂歸何處,不知相思遺落何處。

我走在湖邊,發現湖面碧浪翻湧,一浪更比一浪高。想起盧梭的瓦爾登湖,摘錄於此,做一次湖之禪的冥想,感受一下那份平靜的心湖之境。

九月或十月份的時候,瓦爾登湖如一塊絕美的林中明鏡。湖的周圍石頭環繞,在我看來,石頭多寡與否、罕見與否,都一樣珍稀寶貴。這樣的一個湖,靜臥於大地之上,沒有什麼比它更靜美、純潔、磅礴。秋水長天,它無須圍欄;歷史風雲變幻,而它純潔依然。這樣一面鏡子,石塊擊不碎它;它的水銀塗層永不磨損,它的鏡框就是大自然,這個鏡框變遷而彌新;它的鏡面永遠閃亮,風暴、灰塵都無法削減它的明淨;這樣一面鏡子,所有雜質遇到它就會沉澱,太陽以濛濛薄霧爲拂塵——這是陽光型拭塵布——幫它將這塵埃拂去:陽光輕薄,無阻無礙,更吹氣其上,蒸騰水汽,水汽升空,成朵朵白雲,又映照於寧靜的湖面之上。盧梭—《瓦爾登湖》

沉浸在冥想中時,在這整個過程期間,只留意自己心靈和頭腦中的各種能量活動,像漣漪和波浪一樣來來去去快速閃現的各種想法和感受、衝動和反應,它們給你帶來的影響,就像觀察在湖面上嬉戲的各種能量一樣:風、浪、光、影、倒影、顏色、氣味。

你的思想和感受有無攪動水面?你能接受這種波瀾嗎?你能否將漣漪輕起或浪花朵朵的湖面看作湖的一種固有屬性,看作湖表的應有屬性?你能不但與湖表,而且與整個水“體”產生共鳴嗎?這樣,即便湖表有狂風大浪,雖然它很多時候都是輕波微動,你也能擁有水錶之下的那種寧靜。

在湖邊認真地走了一路,返回時穿過花壇,發現絲麻又在抽杆結苞。它挺着筆直的長長莖杆上緊緊密密扒滿了花骨朵兒。尖銳的硬刺葉,像一把把利劍絕地逢生。你看它不管多麼地堅韌無情,內心深處總有一處柔軟的地方,開出最聖潔的白色花兒。

這溫暖的冬陽,把內心的陰鬱統統消散,願十二月裏多是這般好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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