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午後,一名蕭府僕人來到大院裏打開正房的鎖鏈,他推開門對躺在地上的彌格道:“大小姐說你可以出去了,自己去找些喫的吧。”說完這些扭頭離開。
彌格捂了一會兒眼睛,感覺適應了陽光後起身往門外走,此時的他虛弱至極彷彿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不過並不需要風,只是一個門檻就將他絆摔在了地上。
他沒有在意身上的疼痛,整個人都欣幸在久違的自由裏,一路扶着走廊來到後廚,他在幾個夥計的目光下坐到地上,張開口發出氣若游絲的話音:“可以幫我找點喫的嗎,謝謝......”
夥計們彷彿是在看一個毫不相干的人,眼中並沒有同情,不過有人還是給他倒了一碗水,餵給他後,說道:“自己去找吧,又不是缺胳膊少腿,還要別人伺候你。”
彌格苦笑了下,站起身去竈臺間尋找食物,耳邊聽到屋裏有人在譏諷着自己。
“什麼玩意,剛剛結婚就跑出去拈花惹草,把大小姐當成什麼了。”
“哼,不給點教訓不長記性。”
“要我說關他兩天還是輕了,這種人乾脆打死算了,省得敗壞咱大小姐的名聲。”
彌格張了張嘴想要作出解釋,可最後還是將話嚥了回去,解釋什麼呢,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外來者的話。
他拿了幾個饅頭塞進衣服裏,隨後一瘸一拐的離開了廚房。陽光下他悲哀地想,沒有什麼本事的自己如今又落得一個這樣的壞名聲,以後這座府裏還會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嗎。
他慘笑着回到那個剛剛囚禁過自己的房子裏,雖然還有濃重的陰影,但這裏是他目前唯一能夠落腳的地方了。
彌格在第二天離開蕭府去了公會,似乎是蕭依依給他找了生病的藉口,所以在回到公會後,不少人都過來問他身體有沒有好轉,彌格一一道謝口稱自己已經好許多了。
到了辦公室,蕭依依人並不在,他回到房間給自己換了身衣服,關上衣櫥走出隔間的時候他看到安德魯正站在門口,面色有幾分凝重。
他走過去問:“怎麼了,安德魯,發生什麼事了嗎?”
安德魯道:“這兩天會長一直在公會,我想有件事你肯定不知道,所以想跟你說一下。”
安德魯鮮少露出凝重的表情,這讓彌格隱隱覺得他要說的事可能有些嚴重,一顆心都不禁提了起來。
只聽安德魯道:“前天會長去了伽蒂亞公會,就是艾莉絲所在的那個公會。”
彌格道:“她去見艾莉絲了?”
安德魯點點頭,道:“嗯,她和艾莉絲打起來了,最後砍斷了對方一條手臂。”
彌格倒吸一口涼氣。
“事情鬧得有點大,當時伽蒂亞公會的人都找上門來了,不過最後被大家給打退了。”
彌格原以爲那件事以自己被關幾天便是結束,卻沒有想到蕭依依居然對艾莉絲同樣出了手,這是多麼可怕的一個人家。
安德魯道:“彌格,艾莉絲是不是找過你了?”
“前兩天在霖王壽宴上遇到她了。”
“就知道是這樣。”安德魯似乎早就猜到了事件發生的原因,言道:“她一心想要挑撥你和會長的關係,想要會長難堪,如果有機會她肯定不會放過。”
彌格嘆了口氣:“當時如果我做的堅決一些就好了,最後也不至於讓蕭依依誤會。”
“彌格......”安德魯看着他的臉,道:“你臉上的傷是不是會長她......”說到這裏他並沒有說下去。
彌格目光低垂,頗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下:“沒什麼,之前在府裏不小心摔了一跤,已經快要好了。”
安德魯眼神裏浮現出同情的神色,但並未揭穿他的謊話,只是言道:“艾莉絲這回得了教訓以後再也不敢找麻煩了,沒有了她,也少了許多煩惱。”
“嗯。”彌格應了一聲,不過臉上的情緒依舊沒有好轉。
安德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經歷過什麼,我們的視線都應該放在前面,不拘泥於過去,生活嘛,還是要儘可能的讓自己快樂起來,那樣纔有意義,我們每個人都不一定有選擇的權利,但至少有去改變的機會。”
“謝謝你,安德魯,我記下了。”彌格認真的道。
安德魯咧開嘴笑了起來,那笑容如陽光一般燦爛且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