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不說想你。往往說出來的、表達出來的,我們必須承認,它有一定的表演成分。
真正的想念是難以啓齒的,就好像說出來會死一樣,只能忍着。像一隻鼓囊囊的氣球,說出來,就一發不可收拾,會危險、會垮掉、會失去、會無可收攬。
所以不敢說、不想說,也不能說。就這樣想着、念着,自我折磨。
這份想念並不因在密閉環境中的高溫高壓而璀璨,因爲它並非鑽石;也並不會因時間的堆疊而香醇,因爲它並非美酒。
那它會變成什麼呢?會變成一柄劍、亦或是一把刀,在心上慢慢地割、讓壓抑且瀕臨破碎的神經,反覆受磋磨。
如果你曾因想念而疼痛,你會知道它的鋒利;如果你曾因想念而消沉,你會知道它的無情;如果你曾因想念而自我厭憎,你會知道它的不堪。
我們在每一個陰暗的角落裏、在每一處柔軟的腐肉中、密密匝匝地刻着不可示人的想念。
我想念你,想念我的手流連在你身上的滿足;我想念你,想念我的指尖若即若離落在你手心的雀躍。想念你古井無波看過來的眼,想念你溫熱掌心、寫盡了眷戀。
我的想念無邊,大多不可見、不堪言。僅着方寸之地,我稍稍地放任,這些子重重疊疊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