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閒庭

小幽徑路雪花落滿枝,淺陌毓秀亦盛放於誰?
小昕獨坐閣樓輕拔弦,江南煙雨安笙獨自吟。

遙夢微涼執筆落向春秋何處,漸行漸遠的風帶着思念流浪。

千古幻木落下誰的名字,從此,雪的花跌落進人間嚎啕大哭。

一江月,半溪沙,紙硯枯黃嘶啞着喉嚨想要把思念藏進歲月的眼眸。一頁情,春秋深,筆墨怒吼着傾訴想要把愛恨寫進明月的胸膛。

木,一凡塵煙,一凡塵世,凝視人間悲歡亦攀爬向天而生。當塵煙四散,當塵世無她,木便雕刻着所有來過世間的墓誌銘,留下曾活着的證據。

小雪輕揚落於誰眉間,勾起一場久遠的呼喚。寒風凜冽當歌絕唱着誰的孤獨,將一場心事輕葬於時光的深淵。

楊柳依依立河畔,伊人緩緩逝長河,念起,思緒便奔騰千里,便駐停於她身側,便凝視,便相擁,便懷抱於空,念落,最不屑一顧是相思。

雨外斜陽皆薄涼,小河岸邊誰將心事秋收冬藏,一聲輕嘆,便將回憶擊得支離破碎。事事皆因果輪迴,輕笑,誰又饒過了誰。

遠山水霧如披紗,如若無附物,誰能青山空復情,不過將深情掩藏於歲月深處,漸念,漸忘,漸嘆息。

雪的花,輕妝素顏靜立於人間江南,不帶愛恨情愁,靜靜地凝視着所有悲歡離合。

黎明時分,死去的夢,又活了過來。江南煙雨寒,誰撐傘凝望着歲月的臉頰,說我想你了。

思念沒有大聲吵鬧,只是輕輕地纏繞着時光,吹過來的風想要把淚催回眼眶,可是風忘了它自己也留着眼淚。

眷戀如歌在一片枯葉裏吶喊,被摁進骨骼裏的悲傷無聲大哭,轉身,我們各自走進誰的懷抱,各自懷念,各自安好。

後來,獨撐傘,把夢與思念埋葬於一場夜雨之中。不與誰互傾芳華於杯盞之間,午夜破碎的聲音都是青春與夢墜落深淵傳來的迴響。

一紙春秋寫滿破碎的時光,所有追尋者在某一刻都被襲來的時光擊中心窩,然後就輕輕轉過頭,輕輕撿拾着曾經的最愛,輕輕拼湊着,輕輕囈語,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對不對。

後來,時光都沒有給彼此釋懷的機會,我們各自帶着遺憾流浪在各自的人間。後來,我們各自在彼此的備忘錄裏成了沒有名字的人,就當愛沒來過,我們也沒有愛過,只有文字淚眼婆娑倔強着不肯低頭。

愛恨情愁低吟淺唱幾番春秋來去,終是不及一朵雪的花砸在了歲月與生命的正中央。

一個個名字被遺忘與分離,一個個故事走向落幕,後來想起的時候,我們似乎都沒有告別,就從一個個生命中退場。

所有眼前的苟且是多少人翹首以盼回不去的時光,我們彼此消耗在一場場沒有意義的爭論之中,最後不歡而散的散場,把一切經年都掐死在了那一刻。

我還隱約記得一些模糊快要遺忘的面孔,時光清貧不肯再借一點回憶溫熱消逝的年華。許多曾經寫下的篇章就這樣成了一座座孤墳,再去看時已是荒草橫生,倒塌的墓誌銘裏有着一個個曾經來過生命裏的痕跡。

深情變得涼薄與蒼白,詩歌再讀就成了沒有血與肉的靈魂,張口便只落下一地毫無情感的字句。

我想要撿拾起曾經那一片溫柔的月光和牽起你的手,但只要是我想必然就成爲了一種癡心妄想。當思緒清醒,於是人間要麼光芒萬丈要麼成萬丈深淵。

當一個思想想要佔據另一個思想,於是愛與恨便各自持着刀劍爭鬥不休。深情是愛戰袍,恨是愛的辜負,當深情被辜負,恨便一念而生,悲劇往往就是愛的太過沉重,恨便成催毀或終結的源頭。

許多預想沒有假設,就這樣赤裸裸呈現於心中。所有敏銳的察覺,都悄無聲息隱藏一場文字鋪墊之中,當一篇文字成型,也就說明有一些東西也消彌於其中。

收拾打掃好一段無趣的時光,所有收穫便是此篇所有落下的字字句句。

從前,我說我愛你,勝過所有文字。後來,我說我愛你,文字連一個符號都不相信。

初雪不知我之意,一落人間便荒蕪。不二閒庭待歸人,歸人未歸,春不來。

悠悠閒庭別庭院,庭院不二閒庭別,君不知閒庭閒情意,百花漸遞落閒庭。

閒庭有花,有蝶,有酒,有詩,有明月,不二有名,有風,有雪,有詞,有歌,有星辰。不二閒庭只願識得天下有情人終聚首,挽手看人間山河無恙。

字字句句引君歸,若君識得此中意,閒庭煮茶烹酒待君焚詩煮詞不二人間。

執筆落墨向春秋,伏筆千里邀知己,擱筆人間喜笑顏。不問閒庭何不二,一入閒庭方知了。

轉身,我們相遇在那一個瞬間,便攜手走過四季。

不二閒庭在春的花,夏的光,秋的葉,冬的雪,在有你的片刻便盛開於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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