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世界的一種新方式

目前解釋世界的主流方式是還原論,基本思想是事物可以分解爲它的組成部分來解釋,把各個部分研究清楚,再組合起來,就能夠解釋該事物。還原論的確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並且深刻影響了人類的思想。然而,還原論也有不足之處,例如無法解釋湧現現象、解釋複雜系統時非常繁瑣等。爲了彌補還原論的不足,下面提出一種新的解釋方式,可以稱之爲宏觀論。

還原論其實是從微觀的角度看待事物,如果我們從宏觀的角度來看待事物,就會有不一樣的理解。我們設想,事物之所以是我們看到的樣子,不僅有它的微觀原因——組成它的各部分是這樣,還有它的宏觀原因——它所在位置、被期許的目標等決定了它是這樣。

例如,對於“蘋果爲什麼是甜的”這個問題,從還原論的角度看,是因爲“蘋果含有具有甜味的物質”,從宏觀論的角度看,是因爲“蘋果需要是甜的以吸引動物去喫它,從而幫助它傳播種子”。再如,從還原論的角度看,秦朝滅亡的原因是“刑罰嚴酷,民怨沸騰”,如果從宏觀論的角度看,原因則是“秦朝的存在阻礙了歷史進步”。

顯然,宏觀論也需要深入地研究,否則無法發現和理解宏觀原因,這一點和還原論是一致的。宏觀論更需要從全局的角度考慮,將宇宙視爲一個整體,其中的每一個事物是由其它事物影響的,同時對其它事物“負有責任”。這有點類似範疇論:一個對象完全由它與所有其它對象的關係決定。我們不需要關心事物的內部結構,只需要知道它在一個更大的系統中的位置和意義,以此爲基礎解釋它的各種性質。

每一個事物必然需要和外界發生聯繫,而如果和外界有很大矛盾的話將會無法存在或者被改變,事物是被環境(或者說其它事物)塑造的。這一點類似於亞里士多德的“目的因”:自然界的每一件事物都有其目的,例如下雨的原因是植物和動物需要雨水才能生長。還可以從自然選擇學說中看到這一點,例如我們分析長頸鹿爲什麼脖子長時,首先想到的不是它的基因,而是它要喫的樹葉很高,如果脖子不長就會餓死。

使用宏觀論分析事物,會發現不存在湧現現象。因爲宏觀原因決定了一個“湧現”的事物應該具有“湧現”的結果,這個要求和其它要求沒有本質的不同。

事實上,宏觀論很早就進入了人類的思想,中國人所說的天命就是一個典型例子,只是沒有被系統地總結成一門和還原論同等地位的思想學說。宏觀論不會取代還原論,而是應該和還原論優勢互補,更好地促進人類對宇宙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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