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玫瑰的一天

  2022年,12月22日

今天真的得跪謝的一天,從一大早起牀後的無助,到被小小的喬治溫暖,再到小妹和妹夫驅車幾十公里的救助,再到姐姐和姐夫的定力照顧,再到父母的噓寒問暖,再到超哥託人從幾十公里外的地方給我送喫的,滿滿當當的一天,都被溫暖包裹着。

有時候,感覺很多事情明明就是一個人,可在半路上總會出現很多個拉我一把的手。

在這個“陽陽”橫行的今日,大家打招呼的方式從最開始的“你好”變成了“你陽了沒”?陽的人向沒陽的人分享着自己的抗陽經歷,沒陽的人也會叮囑對方“多喝水”。每天穿梭在陽與陰的隊伍中,不免心生懼怕,總覺得自己也會在某一時刻嗓子疼,頭疼,或是全身無力,總之感覺“假陽”的特徵在一步步向自己靠近。

每天下班回到家門口,不知道要把酒精給自己身上噴了多少遍,手被消毒水浸泡的蛻皮,澀的生疼,口罩捂了一層又一層,只希望別讓自己的粗心引“陽”入室。

喬治看到我和超哥每天武裝嚴實,就會小聲說,媽媽,我不怕,在家不用戴口罩。可不管他怎麼要求,我們倆不僅戴上了口罩,也要求他戴口罩,他雖然有些不願意,可依然戴着。

每當喬治放假的時候,我和超哥就開始發愁,就像最近一樣,我倆上班碰上喬治停課。以前,從不一個人睡覺的他,最近學會了一個人睡覺,以前從不主動穿衣服的他,最近也主動爲自己服務了,而且也擔任起了照顧爸爸媽媽的責任。

最近,面對身邊陽了一片的我來說,繼續讓喬治待在身邊實屬不安全,於是決定把他送去西安姨媽家,對近幾年幾乎沒離開我和超哥的喬治來說,一開始他是反抗的,我也不好去強迫他,我給他講,媽媽小時候也會去親戚家住,可不管怎麼講,他還是不同意。

突然,我換了個方式說,“喬治,假如你去姨媽家,我和爸爸接你的時候,你不能說你不想回家,也不能說再多待幾天,這樣,爸爸媽媽會更想你。”他一聽,說着自己以往在姨媽家每次都不願意回家的情景,他突然說,媽媽,我答應你,你接我的時候,我肯定回家。我見機立馬引導他說,那我們準備拿什麼衣服,鞋子,作業呢?我說着,他開始給自己收拾衣服,往書包裏裝作業本。

收拾好行李要行動時,突然想到週二限號,於是像剛開出來的花,瞬間被凍結了。喬治略有些不開心地說,媽媽,限號要罰款嗎?對呀,我話音未落,他就從存錢罐裏拿出好幾百塊錢往我手裏塞,媽媽,我給你錢,我們走吧。

可最終他妥協了,我們又在家愉快地相處了兩天。

今天一大早,原本計劃送他去姨媽家,可奈何我一睜眼肚子開始疼,疼的下不了牀的那種,又伴隨着嘔吐,怕吵醒喬治我關上了臥室和洗手間的門,可還是吵醒了他。

半眯着眼睛,瞅着我問“媽媽,你咋了?”說着就跳下牀要去給我衝藥,我使出全身力氣阻止他說,不用衝藥,給媽媽衝杯紅糖水就行。

他哪知道紅糖在哪放?可還是小跑着進了廚房,邊找邊說,媽媽沒有紅糖了,我給你充點其它的。不用了,你快出來吧,謝謝。喬治聽我這麼說,心神不寧地從廚房跑出來,若有所思地摸了摸我的額頭,用自己的平板給爸爸發了一條語音“爸爸,給媽媽買一包紅糖回來,媽媽肚子疼。”說完,又不放心地嘀咕着“還是發視頻吧”!雙手端着我的水杯又一次折回了廚房,幾分鐘之後,端着一杯紅棗菊花水,小心翼翼地向我走來。

看着他小小的身影,緊張的小表情,我徹底破防了,眼淚奪眶而出,他看我哭,也跟着溼了眼眶,可依然不忘提醒我,媽媽快點喝,喝完就不疼了。

我躺在牀上,他坐在牀尾看着我。突然,小妹的電話來了,告訴我,她半個小時後來接喬治,和大姐已經商量好了。掛掉電話,“喬治,一會姨姨來接你,你和”說到這時,我已經泣不成聲了,我努力用袖子擦着眼淚,可依然被喬治發現了,他也哭着,眼淚掉下來的那種,他努力控制着嘴脣不讓自己哭出聲,使勁地點着頭,告訴我,他願意跟小姨走。

房間突然很安靜,又突然很熱鬧。他跳下牀開始給自己收拾行李,一時間,這個家又恢復了往日的歡聲笑語。

他一邊收拾着行李,一邊和我聊天。我想,他試圖用聊天分散我的疼痛感。電話再一次響起,妹夫在電話裏興奮地說“姐,我們到了”。

他倆進門後,爭着給喬治拿東西,嫣然一副孩子氣。由於身體原因,他們兩又把我送到單位,才折回了西安。

下車時,我莫名的又哭了,喬治眼裏也噙滿了眼淚,爲了不表現出來,他從旁邊拿起書包放在腿上,假裝在找東西,可等我說“喬治再見時!”他慢慢擡起頭,眼眶都是紅的,多耽擱一秒,眼淚就會掉下來。小妹和妹夫大概看出了端倪,大聲說,姐,照顧好自己,我們走了。說着關上了車窗,等我回過神來,車早已消失在了我的視線裏。

大概,怕我難受。姐姐,每隔一會就會在“溫馨驛站”分享喬治的視頻,照片。幾乎全家人都參與了討論,我知道,家人只是換了個方式在告訴我:別擔心,會照顧好喬治。

我記得,爸媽曾經告訴我們姐弟幾個“有任何事情,別擔心,有他們。”這麼多年,他們就像長了三頭六臂一樣,在我遇到困境時,總會一秒出現,不管是精神方面,還是物質方面,總讓人很安心。

前幾天,母親突然發視頻說,讓我給家裏寄點藥,街道買不到。下了夜班的我,開始聯繫快遞,快遞告訴我,可以接訂單,可什麼時候送到真不確定。於是,我準備驅車帶着喬治回一趟老家,上班的超哥知道後,卻極力勸阻我,說我沒睡覺,開車上高速不安全,他去送。最後,姐夫一個人驅車來回三百多公里,給父母送了一趟藥,父親和母親在電話裏不讓回,可怎麼勸也勸不住,姐夫說,自家人,必須送回來。

以前,是父母護我們周到,現在,我們的臂膀雖然承載力有限,可我們團結起來,也一樣能給父母撐起一片天。

身邊很多朋友說,她羨慕我有一個優秀的孃家人,萬事把我照顧的太好。我想,我大概用盡了一生的幸運,生長在這樣一個有溫度,有愛,有能量的家庭。

感謝在冬至之日,雖沒喫上熱氣騰騰的餃子,卻喫到了來自一家人的關心、溫暖、惦記、和無私奉獻。

我想,我家可可和喬治在這樣的家庭長大,也必定是個溫暖的人兒。

一點小感悟,給將來的自己一份別緻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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