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鳥羣飛過

圖片來源於耶殊陀尼詩社

花間詩云:

春池水盪漾,
綿柳雲漣漪。
鳥望柳斷水止,
哀鳴常起伏。
恩怨幾時休?
相煎何時是個頭?
輕輕問白雲,
白雲恨悠悠。
雲飄幾朵,
情有幾何?

鳥羣盤旋!

你看,有鳥羣盤旋在夜晚的公路上。

整個大興安嶺,安靜地睡在清朗的夜空裏,一羣捕鳥者亢奮地指點着鳥羣叫囂着。公路蜿蜒在遍山濃黑的白樺林中,公路旁有野獸派一樣誇張地到處瀉染着濃重夜色的花草中,還有在花草、公路上面飛翔着黑雲一樣的鳥羣。

大興安嶺的山島上,還到處停憩着大片大片的鳥羣,那裏簡直成了鳥的天下。

領隊的捕鳥隊長冷靜地看着鳥羣,鳥羣有一定的組織,通常是老鳥先行,在隊伍中起嚮導的作用,幼鳥一般都跟在後面,它們保持這種組織同棲同飛,而且在休息時期,還有少數鳥輪流守衛。

對着司機阿明尖聲說:“這次捕鳥行動看樣有大收穫,上次就在海鮮大市場就賣了個大價錢。”細小的眼睛透着犀利的精光,閃爍着貪婪的神色。

司機小明看了眼尖下巴尖鼻樑精瘦的隊長說道:”鳥哥,兄弟跟着您四處捕鳥,發財了。謝謝您帶着弟兄們發財,這食鳥的人真多,鳥貨總是脫銷。大小飯店急着訂貨,美食直播間網紅需求量也很大。“

這時鳥羣受到捕鳥車隊的驚擾轟地起飛高翔,真象裏面有一個神仙來往的國度。

喫鳥的美食直播網紅?鳥哥想到這裏,朝車窗外吐了口唾沫。

鳥哥回望着隱沒在遠方的城市,一片縹緲。

過了一會兒,大家才適應了,雖然這裏總是這麼黑,但人的在一起覺得不害怕還。洞裏沒有一絲聲音,大家都靜靜地等待着。忽然被一陣刺耳銅鑼爆響,衆人被響聲炒得捂住耳朵。

忽然一團熊熊燃燒的火把在那幽深的鳥深處一起燒起來,把洞照射得如同白晝,直晃小明他們的眼。

鳥一下了炸了羣,如亂飛的蒼蠅嗡嗡地往這邊洞口撲來,撞在這邊拉起的大大的魚網裏,成千上萬只鳥一齊在網中死命掙扎,拽得緊繃的鐵鏈咯吱作響,鳥在網裏如飢餓的老鼠吱吱地亂竄,瘋狂地撕咬着魚網。

隊員像鳥、像貓頭鷹一樣,討厭這種突如其來的火把光。老者阿公在光下起身,點起火把,戴上厚實的手套,用毛巾嚴實地包住臉,只露出一又銳利的眼睛,吆喝一聲:“收網。”衆人如法炮製,裝備好一起衝出來,洞裏的的燈忽然亮了。

鳥像瘋了似地在洞裏亂飛亂撞。這時阿明聽到洞裏響起了如飛機起飛時的嗡鳴聲,如蝗蟲過境時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的腦子裏嗡嗡亂響,好像要炸開一樣。

他看到一把鐵杴在身旁靠着。這把鐵杴是他在野外時總是隨身帶着的,杴刃在月光下發出寒光。他拿起了這把鋒利的鐵杴。

剛走了兩步,兩隻鳥從洞壁下被驚飛了起來。阿明吃了一驚,他的腿軟了,一步也挪不動。他嘆了口氣,拉着杴把回到洞的深處,縮肩抱頭蹲在地上。

等到阿明從慌亂中鎮定下來,衆人已經收緊網口,把網中鳥倒時一個個大袋子裏,衆人擡着裝有幾百斤的鳥袋子迤邐前行。

出洞來,樹影裏愈加黯淡,袋子裏的鳥亂撞噪叫,鳥哥趾高氣揚地在前面領跑,阿明低首緊跟,發現阿呆右手拤一塊石頭,左手捏着鐵鏈嘩啦作響。

遠處的貓頭鷹在森然地叫,袋子裏的鳥如發出絕望的哭叫聲,老者阿公氣喘吁吁,短促而焦急地嘟噥着什麼。阿明把那把鐵銑捏緊了,隊員阿財舉起了手,手腕子又酸又麻。

那個穿着一件黑色長袍的阿豬象一隻巨大的鳥,從身後呼哧呼哧地趕上來。阿明去追趕他的朋友阿胖。阿胖輕盈地扭動着在黑色鳥裝裏隱約可見的兩瓣表情豐富的屁股,沿着亂草叢生的蜿蜒如蛇的山徑,飛快地向前進。

一行捉鳥隊員在如蛇樣地在山間穿行,鬼似地漸漸走向草原……

這時烏雲滾到天邊,清風驟起,霧淡薄了,朗朗月光照亮了天,溫暖黃光照明瞭地。

阿明清楚地看到那裝着成千上萬只鳥的袋子裏,有如幽靈一樣的東西亂動,心內不祥的預感漸漸深厚,卻也說不清楚。

很久,捕鳥車隊纔在公路上開動,夜空中,羣鳥驚魂。很快,夜空中傳來一如裂帛鳥鳴,淒厲穿空!

公路上,夜空中,車隊的車燈光如蛇蜿蜒起伏跌宕,艱難地撕開黑夜牢籠。鳥羣向那裂帛鳥鳴聲黑雲樣集結,又如黑色流星樣向車燈撲面而來,噼噼啪啪撞得前車窗擋風玻璃亂響。

慘烈的鳥鳴伴着捕鳥車隊里人的驚叫,車隊有的車歪歪斜斜地向公路邊的懸崖峭壁衝,有的無助地被逼停……

隊長鳥哥撲打着圍攻他的鳥羣,他的手機跌落在車座上,手機屏的喫鳥美食網紅小麗直播烈焰紅脣喫鳥還霸着屏。

你看,夜晚,鳥羣還盤旋在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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