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調查組》長篇連載小說同寫0008|爲女兒買車

家中有女初長成,我們決定給女兒買一部車了。

女兒前些年國慶節前夕考上的國家公務員時,我激動着心,顫抖着手,拿手機給女兒祝福。先發一千元紅包,女兒眼明手快,立即接受。我打趣她:“壞了,發錯了,退給我吧。”女兒做一怪臉,後哈哈笑的表情包,發來信息:“進了本小主手中,再想吐出來,是不可能的。”我酒意微濃,保持着父親的威嚴與高大形象,接着豪情大發:“女兒,爸再給你買房買車來獎勵你。現在你考上了局裏的公務員,業已立,下步立家。”女兒聽完笑得花枝亂顫:“老爹萬歲,英武偉大!”

後來酒清醒點,恨不得我抽自己嘴巴子,大話好噴,可怎麼買車買房呢?我眉皺成了大蒜頭。

話是潑出去的水,言而無信,不言其可。我們夫妻合心,其利斷金。經歷了買房坎坷,終落得了事情圓滿,辦理完住房公積貸款購房手續,房買完了,我們取出的住房公積金還完首付借款,還餘二十多萬。有錢就好辦事。於是很快陪女兒到汽車城挑選她心儀的車。

可買什麼車呢?新聞調查組調查過,年輕一代考上編制內的,大都買近二十萬元左右的合資品牌新車。車不僅僅是代步工具,更重要的是彰顯身份與金錢地位等的象徵。我們一家都是編制人員,所以女兒有車有房是標配,車還得最少十五六萬元的!

我們一路上開着我們六年前買的別克英郞車,一路給女兒講我們買這車的艱難。

在2004年左右,中國轎車系列有四大車還口碑很好:英郞、本田、奧迪和奔馳。那時我們夫妻的工資都在二千多元。手裏根本沒有那麼多的存款,於是交了五萬多元,其餘的進行了車貸。大約借了八萬多,可利息得接近兩萬,這樣車全部辦完,大約十五萬左右。裏面還牽涉到多種煩難。我們是在省城汽車城購買的,還得讓住在省城裏的小弟爲我們辦理城市暫停證,然後找保人,打工資流水,好事多磨,終於把車開回家。這車開起來有苦也有樂。

妻子經常開着車,身份倍增,感覺風光無限。可她卻抱怨不止:“這車重,又寬大,停車很不方便。在城裏這車也很顯得,可就是車價錢太高,還款有壓力,車還費油。”我聽了連忙哄:“錢是用來花的,放在家裏誰知道你有錢?再說這低價位的車配不上你的品位。還款?一月才還一千多元,不影響。”於是妻子一面風光地開着,一面心裏有點肉疼。

於是接受了上次買車的教訓。我不再車貸買車,現款;不再異地買車,車檢方便;不再買德系車,買本田,輕快。

女兒很聽從以上建議,於是到了市裏的汽車城。

我們在本田汽車專買店裏來看車,那售車小夥臉笑如霞,熱情如火。引領着我們看各種各樣的車,侃侃而談地介紹各種車型:“豐田是生產汽車發動機的,本田是專門銷售車的。本田用的是福田發動機,車型設計最人性化,走的是高大上路子,因而獲得銷售冠軍,你選本國車,說明您懂車。”我們不顧他諂媚的笑,只是慢慢地看。可看得我們也有些亂車漸欲迷人眼,妻女都沒有大主意。

SUV車型類似於小吉普,底盤高,可行崎嶇山路而不碰底盤,可女兒感覺車開起來有點飄逸不穩;一般的轎車又車寬而長,女兒忐忑她的停車技術不行,開車在城裏不方便;小一號的“繽致”車又嫌小,顯得不大氣,還有車內前盤感覺有些土氣。最後看中的是一款新上市的“思域”車,兩廂式的,女兒一下子被吸引住了:紅色的顯得嬌豔;兩廂的,適合小女孩開;後面是中置又排汽管,上檔次;們更喜歡棱角鮮明流線車型的靈魂,後面的車翼很飄逸;女兒坐在車內體驗,感覺車內空間寬敞,前排設置很時尚。整個車設計很潮,適合女兒這樣的白領小女孩。我們喜歡之餘問這車的規模,可惜那銷售員介紹完,我們暗自惋惜:與我們的英郞車身規模差不多,母女只得戀戀不捨地放棄。

我們又驅車到了豐田車去看,這時已是下午四點多了,看了一種 SUV車型,小巧玲瓏,可看上去車內空間又顯得逼仄。我們拿不定主意,只得惺惺離開。

後來又去了一次這個車店,女兒試駕了下。

女兒很躊躇,信心不足地說:“試駕,我行不行?”我心裏也打鼓:女兒在大四時考過的駕照,已一年有餘沒大摸車了,其中雖驚心動魄地開過,手忙腳亂地操作着,車開得如蚯蚓一拱一拱的,歪歪扭扭地行進着,我坐在車裏提心吊膽地緊盯着。

這時試駕師傅與我卻給女兒都打氣:“沒事,你是拿過駕照的人,有我們看着,開慢點,沒事的。”於是女兒上車,聽着師傅口令來操作,車穩穩地行進着,開了兩公里,女兒自信地說:“這自動檔的車開起來比媽媽的英郞車好操作,簡便。”正說着,看到車百米外正前方有一車,馬上有點慌亂地急促說:“怎麼辦呢?前面有車,還走那麼慢。”負責試駕的師傅說:“沒事,慢慢地打開轉向燈,超過去就是了。”女兒有驚無險地超過車,把車開到汽車銷售部。把車停穩,下車後摸着小心臟。我們連誇女兒開得不錯。

我心想,女大不中留,早晚得放手,給她自信,路還得她走,車還得她開。

  又過了兩週後的週末,本田銷售部打電話來說有促銷活動。於是我們驅車到女兒單位來找女兒,我們喫過飯後下午驅車到了那裏。

遠遠就看到本田銷售處張燈結綵,展銷廳人聲鼎沸,歡歌勁舞。促銷活動正如火如荼地開展着。我們進去後,那兩廂思域車還在。這時銷售小夥熱情招待我們,可能是車色彩變成黑色的緣故,那車規模看起來並不是多長多大,便又問那車,這次他說得比上次介紹得小十公分長,我們用手機查,這次他介紹準確。我們大致便拿定主意來買這款車。

我心裏暗惱這銷售小夥子的不靠譜。母女倆在看這車,我跑到舞臺聽銷售經理介紹優惠活動。

最後這銷售小夥找來,與我們一起介紹車的價格,結果與上次的價格一樣,並沒有什麼優惠。我怒聲說:“你去了解清楚再來,去問問經理,這車的價格到底是多少?剛纔銷售經理剛剛介紹了這款車有大的優惠。”那小夥並不惱,樂呵呵地說:“我原先忙別的事情去了,不知道優惠情況。我去問我去問。你知道的,價格買多少,給我沒關係的,我盡力給您爭取最大的實惠。”我看他轉身跑去,我心裏冷笑:“信你個大頭鬼,淨是大忽悠。”

很快他轉身回來,這次他不敢再耍花槍。媚笑着說:“叔,我給經理去好好地問問,你微信先轉我一千一百元的訂金,經理一看到您交付定金了,便會信服,這樣我可以向經理爲您爭取最大的實惠。”我們都嫌他的囉嗦,女兒很快轉給他一千一百元。他馬上顛顛地去找經理。很快他回來,臉笑如花,輕快地說:“經理說了:‘在今天的活動內訂車,優惠一萬一,再有交一百元抵一千元,您原先說布座椅在本店換成皮的,皮車椅座套從一千七優惠到一千一。”我們一聽也滿意。他連忙帶女兒領賺品,然後他退回女兒轉給他的訂車錢。我到櫃檯交了五千元的訂金。這樣算起來,我們車全部辦下來接近十六萬,只等待車到來時付全款提車。

圓了女兒的有房有車夢,我們全家很高興。我心裏輕鬆起來,回程中向女兒神侃:“車也是我才參加工作時的夢響。可那時只能想想罷了。我九三年參加工作,工資才二百元,拿什麼買?車說白了是一種代步工具,更是一種身份的標誌。那時我就很受刺激,也是九三年,據新聞調查,知道深圳發生了一 件事,一位潮州人駕着奔馳與一輛路虎發生碰撞,那潮州佬嫌交警囉嗦不清,怒說:‘我不要了,這車我不要了不行?’說完揚長而去。你不信?一月 後來記者追蹤報道拍來照片,那奔馳還真是停在路邊,真皮沙發套裏生了一窩小老鼠。”母女倆聽得一愣一愣的。

我們回家時正是城裏華燈初上,我們到了飯店,齊舉杯,爲女兒擁有一部本田“思域”愛車乾杯,爲以後她的美好生活幹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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