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顆粒(二)

(這些小顆粒發生於2022年11月-12月初,如今,裏面的有些內容已經時過境遷了,就當是對時代特色的記錄吧。因爲這篇文章存在單位的另一個電腦裏,現在上班了才能傳上來。)


坐早高峯地鐵,人多,忽聽不遠處有兩個女人在吵架,無非是你擠我了我擠你了之類。吵架的兩個人,一個聲音年輕點,一個聲音年紀大點。一會兒又有年輕的男聲插進來,聽着好像是在哄年輕的女朋友不要吵了。年輕女聲漸漸平息,最後不甘心地又嘟囔了一句什麼,就聽見年紀大的女聲突然高亢起來:“你說誰大媽呢?你說誰大媽呢?你說誰大媽呢!”三連問,一聲比一聲高,一聲比一聲氣憤。前面那一段吵架不過是小插曲,吵過也就相忘於江湖了,但這一聲來自於年輕同性的“大媽”,卻突然刺痛了一個年華老去的女人的心。


女兒說,學校出了個新政策,可以申請一次性離校,也就是離校後不再返校,在家上網課,在網上參加期末考試。我很鬱悶,今年以來,從大一的寒假,大一的第二學期,之後的暑假,女兒整整在家待了八個多月,這剛剛在學校才待了兩個多月,又要居家學習了嗎......聽說,新疆的同學,到現在還不能返校,在家上網課呢。


我有個快遞,已經顯示簽收了,我卻沒見到。打電話問快遞員,快遞員言之鑿鑿地說他就放在我家門口了,可是我家門口就是沒有啊。無解,我只好準備第二天去投訴。過了沒多一會兒,我接到個電話,自稱是旁邊單元同房號的鄰居,鄰居說有個我家的快遞放在她家門口了,讓我去拿一下。我突然想起來,幾個月前,這個鄰居的快遞曾經錯放在我家門口,我也給她打過電話。這也算是一種風水輪流轉吧。


看了一篇公號的文章,向讀者收集了一百種打零工的方式。這是一篇很有意思的文章,我看到了形形色色的零工,也瞭解了一些行業的零工收入。比如:B超模特,其實就是給新的B超機器試機的人;蜜雪冰城的店員(時薪14元);考研機構批改作業的老師;塔羅牌師(來諮詢的80%的客戶都是這兩大疑問:一是我什麼時候脫單,二是我該不該跳槽);百度問答寫手;扭氣球;配送員;工地小工......當然,還有我們現在熟悉的核酸採樣員。


甲方(教委)的人帶我一起去發改委辦事。進了發改委大樓,上電梯,進辦公室,與我一起的甲方的人立刻換了一個氣場,臉上堆起笑容,對着發改委的人語氣恭敬,態度謙卑,“是,是,是”“好,好,好”“您看這樣可以嗎”......儼然就是我們在甲方面前的樣子的再版。


今天學到一個新的字,姽(guǐ),其本義爲女子嫺雅。也不是特別生僻的字,但莫名覺得這個字哪裏不太對勁兒。女子嫺雅,爲什麼會跟“危險”、“危害”聯繫起來呢?而且,還發guǐ的讀音,太容易讓人有不好的聯想了,真有點“詭guǐ異”啊。


同學大剛子在餐館喫飯,不小心成了蜜接,居家嗝離。社區給他家裝了門磁,他把門磁照片發到羣裏,我們都很稀奇:“門磁都是成對的呀,門上一個,門框上一個,怎麼大剛子家門上的門磁只有一個呢?”居家的大剛子除了不能外出,一點不耽誤他享受生活,天天變着花樣點外賣,每天的咖啡都一天不落地外賣送上門。他家的大門每天開開合合十幾次,他跟我們說“從來沒見門磁響過。”終於嗝離結束,大剛子家拆門磁了,門磁拆開後不小心掉到地上,當場一分爲二。大剛子傻了,這才發現,原來這所謂的“一個”門磁其實是一對,只是社區的人裝門磁的時候,沒把這一對門磁拆開,而是合在一起裝他家門上了——“怪不得門磁從來沒響過呢!”大剛子很鬱悶,他自詡一生桀驁不馴特立獨行,結果活了幾十年,才發現自己就是個老實人,被一對不起作用的門磁畫地爲牢圈在家裏5天,他說“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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