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習作之:沒有說出口的感謝

是夜晚的清風,夾雜着淡淡的海棠清香,拂面而過,撥動了心絃;窗外的枝葉輕輕地搖曳着,我透過夜色微光投下的陰影,凝視璀璨的星空,或許你是星漢銀河裏的一顆星,在冥冥之中依舊陪伴着我。在這一夜,我亦憶起了你。

你名叫秀秀,是我數年前養的貓咪。

那年,仲夏夜,你和我在海棠樹下嬉戲,風過樹梢,吹落幾許海棠花瓣,清香四溢,沁人心脾。多少歲月,蕎麥田裏總能瞥見兩個盪鞦韆的身影,點綴芬芳與鳥鳴——是春的生機,裝飾落葉與麥浪——是秋的豐滿;又或許,透過玻璃窗,光輝飄灑下你酣睡的模樣……你的痕跡佈滿每一寸角落,到處都有你的身影。

我,記得那個黃昏,和你坐在海棠樹上,你聞着瀰漫着海棠氣息的空氣,小酣樹梢,我卻鬱鬱寡歡。是我失落的眼神和緊皺的眉頭,讓你察覺到了異樣,你不知不覺走到我的身旁,用烏黑的眼眸凝視着我,我能看見它逐漸放大的眼仁和倒映着的自己。不知怎地,我鼻頭一酸,心中滋生起一種莫名的情感,也許是被你溫情的眼神融化了吧。你“喵喵”兩聲彷彿在撫慰我憂傷的心靈。我摸了摸你的頭,你便往我身上蹭了蹭,用軟嫩的肉墊撩撥着我的手。我破涕而笑,驟然一股暖流湧向了四肢百骸。在這個微冷的黃昏,我和你只靜靜地坐在樹上。你,治癒了我的情緒,讓我感受到了這份至暖且深沉含蓄的關聯——互相陪伴。

我們便有了跨越物種的友誼與陪伴。

人,有時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當我再也尋不到你時,才乍然間明白有你陪伴的意義。從青磚黛瓦到蕎麥田野,那座鞦韆,那課海棠樹,哪處沒有你的記憶,可又哪處沒有你的蹤跡呢?而如今,你就藏在海棠樹下,長眠於此。你匆匆離開這個世界,甚至我來不及對你說一句感謝……

海棠幽花湧來,許是對你的思念,讓我想對你說出這遲來的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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