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火系列之十四、焚燒社火衣

到1952年第一次在我們村裏耍社火的時候,各個社都制了一大批的東西。有集體制的,統一由專人保管。鑼、鼓、鐃、鈸等銅器。有的社打了十幾根芯子,有一部分社制了一套社火衣,社火帽子,社火口條等,用以充實了自己的社火箱。有的村的村民,也自發地自己制了一套耍社火的東西。到村子耍社火的時候,他們從家中拿出來,等耍熱鬧一畢,他們又收拾起來,拿回自個家中,由個人保管。

從此以後,每年都有在正月裏耍社火的地方。不是社耍,就是那個社耍。只不過規模要小得多。有的村子沒裝過社火,也沒有這個條件,沒有這方面的技術和組織能力。完全依賴於有裝社火能力的村子爲他們耍。這樣純粹用錢僱人耍社火,不但費了大量的油,反而燈不亮。況且,也組織不了,安排不了。他們只能耍三十幾桌社火,過過癮。

和我村同屬於一社的村子社火在大耍時,他們提前向所有的社,都下達了請帖。請帖內說明了這次耍社火的數量和規模。他們然說,到時候,你們早點來。在請帖中說明了,讓我村去幫忙裝社火。我們社是社火的元老,有着豐富的經驗。社火局的同志更是不避路途崎嶇遙遠,總是第一個最先到達。很快便投入到耍社火的各項準備工作之中。

又過了幾年,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上邊發下來指示,凡是過去時代的東西,一律不在世上通行。

緊接着風聲越來越緊。上邊又傳來指示,凡是過去遺留下來的東西,自動拿出來,統一歸公銷燬。有的人一看,大勢已去,只好繳出手中的古老社火衣,一把大火便成了灰燼。農民覺得這些東西太可惜了,也無可奈何。這些東西都是用錢賣來的,怎麼就成了nGss了?當然,集體的鑼鼓被當成廢鐵砸爛上繳了。社火衣更是難逃大火的焚燒。

也有人,實在捨不得繳出這些東西,東藏西藏,最後還是被搜查出來,一把火,付之一炬。還被抓住個思想落後的把柄。只有極少數仍被偷偷地藏在十分隱密的地方,才得以保存。我村有一個農民在那個後期,仍看不到一絲希望,也是由於家境過於貧寒,當時偷偷藏了一件,僥倖混了過去。等這陣風過後,看不到出頭之日,便把社火衣,改成棉祆的面子,紅紅綠綠的,煞是好看,便穿在身上,也沒人說什麼。

從此,春節鴉雀無聲,靜悄悄的,沒有鑼鼓可敲了,更沒有社火廟會等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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