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降臨前抵達(十一)

布萊德湖,一個被稱爲“天堂印象”的地方。它在盧布爾雅那西北,是斯洛文尼亞最著名的湖泊,也是尤利安阿爾卑斯山腳下的度假勝地,山上的積雪融化的冰水和山間流淌的清泉不斷地注入湖中,就像阿爾卑斯山的一滴眼淚。這裏也的確有個悲傷的傳說:征戰沙場的丈夫犧牲之後,傷心欲絕的妻子,變賣所有家產,鑄了一口大鐘捐給湖心島上的教堂,但是在運送過程中,狂風掀翻了船隻,大鐘沉落湖底,人們直到今天似乎還能隱隱聽到來自湖底的鐘聲。

湖心島的教堂裏真的有一口重達178斤的大鐘,是大主教捐給教堂的。年輕的情侶們在這裏敲鐘許願,期待愛情能夠地久天長。美麗的教堂也成爲了舉行婚禮的聖地。新人們歡樂的身影,在湖光山色裏更多幾分靚麗。湖裏還有很多年輕人享受着陽光戲水嬉戲,空氣中都充滿愛的味道。萬里晴空,碧藍湖水,背後就是阿爾卑斯山,一切都像美麗的夢。

沿湖邊走到鎮上,巴士晚點,遇到了拉生意的司機,雖然是黑車,大叔卻承諾路上可以省一個小時,並且一路有音樂。音響裏放的是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充滿力量的節奏與剛剛放鬆的景色有些違和,但大家都聽得屏息凝神。同車的還有一個日本青年和一對英國夫婦,大家簡單交流了兩句就安安靜靜聽音樂,欣賞着窗外鄉村的景色,夕陽西下,路旁的行道樹分外挺拔,猶如世界的刻度向着遠方,無限延展……

定了盧波爾雅那到米蘭的大巴車票,這一段沒有火車,天矇矇亮就要出發。一大早路上空無一人,只聽得到自己的呼吸和腳步聲。站在瞭望臺盧布爾雅那映入眼簾,這個在山坳間的小城,只有一小塊地方燈火通明,其餘則是無窮的黑暗。終於等到的大巴車況實在不容樂觀,這趟車途經米蘭最終的目的地是馬賽,所以人特別多。想到要有三天三夜的路程,心裏着實有些擔憂。

不過人就是這麼能屈能伸的動物,車子一開,戴上耳機屏蔽掉四周此起彼伏的鼾聲,一會兒也就晃晃悠悠的睡着了。醒來天已經大亮,車子奔馳在高速公路上。外面的風景依然有些荒涼。環顧周圍的人,感覺都是出去打工的羅馬尼亞人,他們的臉上寫着背井離鄉去討生活的不容易。現實生活無比艱難,但人們總能找到遷徙的方向,帶着希望重新開始。

到米蘭喝了手磨咖啡和點心,滿血復活。住的地方是老城區,有陽臺,交通也十分方便。下午沒事就到街上隨便走走。正值意大利北部最熱的時間,城裏的大部分人都躲去避暑了,街上沒有什麼車。倒是在名品店裏聽到了很多鄉音。找了一家意大利菜,享受着從餐前酒到飯後咖啡的大餐,看路邊人來人往,在腦海裏想象他們的生活。別處的生活其實跟我們的生活又有多少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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