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運那些事F-車廂裏

車子是動了,可是在等待,奔波之後,整個人也身心俱疲起來。不去管放在座椅下揹包,還有放在小包側面的杯子,只是拿出揹包上面口袋的書,就開始有點支撐不下去了。把書往小桌板上一放,就開始眼皮打架了起來。

不知何時起,有這麼一個說法,枕着書入睡不會睡的不安穩。雖然不知道會不會有用,可是對於疲憊的人來說,都沒有什麼影響吧?只是往小桌上一趴,就開始最輕鬆的旅行方式-睡覺。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火車到了哪一站,雖然到站也會醒一下,可是還是會強迫自己閉上眼睛繼續睡。直到肚子咕咕叫的時候,才準備起身弄點喫的。翻翻揹包,拿出泡麪,倒完調料去倒開水。可是倒開水這件事也是不容易的。

不僅座位上坐滿了人,就連走廊,車廂連接處也全是人。不僅要先起身到通道里,而且還要一個一個的喊坐在通道里的人:麻煩一下,借過一下。就這樣一個一個的喊,實在睡着的人,乾脆直接邁過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捱到車廂連接處,可是找了一圈竟然沒有找到接開水的地方。很是納悶,不是車廂連接處都有熱水嗎?怎麼沒有呢?

走過車廂連接處,繼續往前走,在前面一節車廂的尾部才找到熱水。就連熱水旁邊,也是圍滿了人。有靠着車廂門的、有蜷縮在上客門後的小空間裏的、甚至還有人直接揹包往地上一放,就當起了小板凳的、所有人看上去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也許是覺得泡麪味道太重,也許是從座位裏出來一次太不容易,竟然不太想回去。乾脆就喫完泡麪再回去。把泡麪加滿開水,找一個平穩的地方放一下,就找個稍微空曠一點的地方伸伸胳膊,抖抖腿,舒展一下身體,深深吸幾口氣。頓時覺得空氣好了不少。喫完泡麪,擦擦嘴,以爲一切都還能如此安靜安詳,明顯是我想多了。

一輛從遠處向我這邊走來,我就知道想安靜一會只能是奢望了。很佩服乘務員的手上功夫和口才只見輕輕一擡,偌大的小推車就輕鬆的越過車廂連接處的凸起,然後想起熟悉的聲音:啤酒飲料礦泉水,花生瓜子八寶粥。來腿收一下哈!就這麼幾聲吆喝,車廂裏頓時躁動起來,本來安靜東倒西歪橫七豎八的人羣,竟然整齊劃一的起身,給小推車讓路。一車廂昏昏欲睡的人羣估計也只有神一般乘務員的小推車能做到同時起身讓路。看到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我也跟在乘務員身後,如願輕鬆的回到了座位上。


一路上鮮有下車的人,反而是每個車站都有蜂蛹上車的人。感覺火車像一個海綿一樣,擠一擠,擠一擠又能塞下不少的人。雖然車廂裏依然擁擠,雖然大家都帶着大包小包,雖然知道還有很多站,可是大家還是滿眼都是渴望。不管千里迢迢,不管男女老少,只要坐上了車,也都是看到了回家的希望。

有事沒事常回家看看,有錢沒錢回家過年。一張窄窄的車票,承載着多少期盼,一聲聲囑託,道不盡縷縷鄉愁。汽笛聲聲,是回家的欣喜;車聲隆隆,是歸鄉的心聲。上車天涯便是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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