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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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會
書攤前的冷落和對面一個炸串的人頭攢動彷彿天壤之別，我一個人站在書攤前，和老闆隔木板上的書對望着。他今年看上去四十歲的樣子，戴着一副眼鏡，看見我從人羣中擠過去，他就從一個陳舊的鐵凳子上站起來，未曾開口先笑，露出一口小白牙，他說處理了！想要了便宜處理！然後就不再言語，就那麼靜靜的看我。書攤上的書很雜，一塊木板上堆積着厚薄不均的書，有的書身上的薄膜還完好，有的書確是捲起了封皮，我問他有舊書啊！他連忙說家裏開了個書店，可是經營不下去了，就趁着正月的會多，想處理掉。他說，其實這些書就好像自己的孩子，有點捨不得！他把頭扭到背後，眼鏡看着兩棵楊樹，楊樹中間上一塊藍色的布，布里面是孩子們的喧鬧聲。我說“賣書的人都是愛書的人呢！”他嘴裏“嗯”了一聲。
我一邊挑書，一邊和他閒聊，一說起書來，兩個人彼此之間都有了話題，他告訴我從小就喜歡看書，那個時候卻是沒有書，他記得他看第一本小說的情形，小說的名字已經不記得了，書沒有封皮，而且前面十幾頁已經被人撕扯掉了，他說他在鄰居家的雞窩棚裏看見那一本書是興高采烈的心情直到現在都無法形容“我把雞窩裏的雞蛋放回去，把書拿回來，去門外的草堆裏抓了一把幹麥秸放進去，當時害怕鄰居老奶奶罵我呢！我沒有回家，拿着書跑到村外的河堤上，爬到那棵粗柳樹上讀，那是一本外國文學，是關於一個騎士的故事！”他用腳踢了踢木板下的一個紙箱，接着說“現在再也尋不到那一本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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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從炸串攤的那頂灰色的布棚上面照過來，棚下面坐滿了人，一個胖嘟嘟的女人兩隻手裏分別拿着四個油串，穿着一件緊繃在身體上的一件棉衣，她一邊喫，一邊和後面那個瘦子說說笑笑，我說“老賈！”他“嗯！”了一聲。在我挑書的時候，他告訴我他姓賈，是距離這裏有30多公里的鄉下。我問他“書店徹底關門了？”“差不多！等元宵節過去，就去外面打工了！”“哦！”我說，“你看，對面的幾個攤的人都比你這裏人多啊！”“就是！”“現在的人都來喫喫喝喝，看書的人很少了！”我說。
早上跑步的時候，我還和跑團裏的人說起這件事，大家一致認爲紙質書越來越不好了！現在的人太浮躁還是怎麼了！從開始起跑，一直思考這個問題，爲什麼這麼多人不願意讀書了呢？跑到轉盤以後，看見轉盤中間那盞高杆燈，過了轉盤，路上的燈就亮了起來，而我也沒有再說一句話，一直跑在隊伍的前頭，聲音迴盪在安靜的大街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