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2-09 緩離

我想,該是怎樣的經歷,纔可以讓我一個夢重複了又重複,醒了又繼續。我只是感覺累,走路都沒有力氣,上樓更是氣喘,似乎是被鬼打了,又似乎在鬼城裏走了一遭……

兜兜轉轉,一杯大棗枸杞茶,一番靜坐,可以書寫了。

不知道寫什麼,印象深刻的有兩個畫面,其一是男人跟兒子說悄悄話,女兒在遠遠地想要偷聽。其二是父親兩次死亡的過程。

我在想,我所有的卡點,終究是在這三個男人這裏。

我跟爸爸的聯結,始終是最深的。在第一次死亡裏,我陪着他,跟他說話,拉着他的手,他也用眼神跟我交流。旁邊的醫務人員不給藥,我們急得團團轉,但爸爸依舊是安穩的,跟平日裏的愛生氣不一樣。我在想,我一直期待爸爸是平和的吧。他可以平和地待我,我便可以平和地待孩子們。

我在想昨天女兒無端給我發火,連着三次,我打了她兩個手板。事後她說她還是那樣子,改不了,所以打是沒有意義的,我覺得她說得有道理。我又在想,爸爸一心想要把我培養成女強人的樣子,所以一直盯着我的學習,這個盯是沒有意義的。我想要他始終平和也是不可能的,畢竟他有那麼多的經歷,沒有辦法做到經常性的平和。

在第二次死亡裏,我不記得經歷了什麼。但我感覺死了四個人。然後桌子上還有我、先生、 兒子、女兒。我吃了一口米飯吐掉了,喫不下去,似乎我很不願意跟我的原生家庭割裂,我想要跟他們長長久久地在一起。但是無奈,我不得不選擇跟他們分離,因爲我是有新生家庭的人,我要跟新生家庭在一起。

當在一起了,我看見先生跟兒子可以說悄悄話了,我心安了,這似乎我的使命就完成了。於是,我也可以死去了。

我發現我是矛盾的,死了的四個人,明顯是我和先生雙方的父母,我希望我們都可以走出原生家庭。但我又不能做到跟先生好好地在一起,我想要他除了陪伴女兒,他還可以養育我的兒子。但等他願意養育的時候,我又想要離開。

或許,我就是適合一個人的吧。所有的責任我都不願意盡,所有的負擔對我來說都是負擔,我就是想一個人窩着,不管不問不出世……

我又想偶爾可以回到我的原生家庭裏,找一些原本就沒有的溫暖。因爲原本沒有,所以,我逃離。

所以,我在逃離,逃離這俗世的一切。於是,我開始歌唱,哀悼父親的死亡,哀悼我的經歷,哀悼過往的、未知的發生。

我感覺,冥冥之中,有一個指引,想要帶着我,飛向那光照的地方,溫暖如一。

抱抱我這個缺愛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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