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滴滴答答在窗外下着,早晨準點醒來後,賴了會牀,還是爬起來了。
天氣尚早,這個點開店門似乎太早了,下雨天又不想出門去晨練。
給手機充上電後,還是打開店門,看街道空蕩蕩的,只有對面肉鋪開門了。市場出口處的階沿下,一對夫妻拉着個行李箱,好像在等車。
我心想這對夫妻好早啊,這下雨天也出門去掙錢,真不容易。
看來我也得努力搬磚了。我將卷閘門拉起來,將擺放在門口的貨物整理好。
下意識的看了眼對面那對等車的夫妻。剛打開門時我以爲是對小年輕,因他們兩人面對面在小聲說話,男子的後背對着我,遮住了女子的臉。
此時男子立在一邊拉着行李箱拉桿,女子一隻手拉着行李箱拉桿,一隻手拂開遮住半邊臉的披肩長髮。
我覺得這女子有點兒面熟,又想不起在哪見過她,我再看那側着身子的男人,終於看清他們是誰了。
這男子是我家一位堂舅的小舅子,堂舅媽家有兄妹四個,這個小舅子最小,上有三個姐姐,其中最小的姐姐是我堂舅媽。
這小舅子是家裏的老幺,父母及姐姐們極其溺愛他,人就有點懶惰不思進取。
以前有過一段婚姻,生了個孩子如今怕有二十多歲了。他前妻嫌棄他太懶且有點媽寶與他多年前離婚了。前幾年他與他們村一個與他年紀差不多的寡婦好了一段時間,寡婦也嫌棄他懶沒有主見,後來與他分開了。
他與寡婦分開後就出門打工去了。去年五一的時候,他從外面帶回了現在這位身材與長相都不錯的外地女子回來。
去年中秋時節,他曾帶這女子到我家購買了一些裝電用的材料,說家裏電重新安裝一下,房間刷白一下,兩人簡單舉辦個婚禮。
看樣子兩人是奔着白頭偕老去的。現在正月已過半,兩人一大早就拉着行李箱是準備出遠門掙錢去了。
可是看着又有那麼一絲不對勁,女子眼睛紅紅的,似乎哭過,像是拉着行李箱想走,但是男子緊緊拽着行李箱杆子不讓她走,還在小聲地勸慰着。
這時剛好有早班車從上緩緩駛下來了,女子抓過行李箱想上車,被男子緊緊攔着上不了車,兩人僵遲着。
客班車司機見他們兩人一個想走,一個不讓走,一腳油門一溜煙走了。
女子見車走了,終於委屈得直抹眼淚,男子不停地說你現在走也趕不上火車了。
女子仍舊抹着眼淚不說話,男子低聲承諾着什麼。
這時旁邊肉鋪店老闆也觀看了他們一陣,大約看不下去了,也想幫男子挽留女子,便走過去勸女子跟男子回家。
女子甩了甩肩膀,緊抓着行李箱,似乎怕自己一鬆手,男子就會拎走似的。
肉鋪老闆勸了一陣,女子絲毫沒有跟男子回家的意思,他也就不多勸了。
這時又下來了一輛客車,我想女子肯定會上車的,只是不知男子會跟着她一起搭車走嗎。
剛好有顧客來購物,我便不再觀看他們,怕這位親戚看到我遠遠圍觀他們卻不上前幫忙相勸而尷尬。
待我招呼完顧客再出門時,這倆人已經不在對面了,難道坐上剛纔的客車走了。
出門一看,卻見倆人並未坐上車,而是走到馬路對面我這邊不遠處的書店門口,男子已將行李箱拿在手中,另一隻手擁着女子,溫柔地不停地說着什麼。女子臉上的表情也比開始柔和了不少。
看樣子女子被男子勸得回心轉意了,今天是走不成了。
但願男子能真心對待這女子,畢竟背井離鄉到來到這陌生地方,是因爲這兒有她愛的人,是希望與他攜手到白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