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居記事(90)

2月11日,週六,陰有小雨

昨天沒喫抗過敏藥,只吃VC片鈣片和溼毒清膠囊。紅疹子依然出現,但睡得安穩,儘管做了許多稀奇古怪的夢。

做麥芽塌餅是上週就和母親約定的。麥芽粉和青草頭存放在我們的冰箱裏,我怕去得晚了,母親着急,來電話催要,喫過早餐就趕去孃家。

孃家院子裏的植物一如既往的青蔥茂盛,金桔樹上的果子還掛在枝頭,弟媳攛掇我採顆嚐嚐,意想不到的鮮甜味美,不輸市售。

這個季節,薺菜已經開出細碎的小白花。

煮爛了青草頭,母親開始揉粉團。這是技術活,很累。父親主動請纓,替下母親,用力揉粉。

我始終認爲,傳統糕點中,做麥芽塌餅是最繁瑣的。催發麥芽,曬乾磨成粉;青草頭是野生的,得去地頭塘岸四處尋找,挖來後擇去老葉,洗乾淨淖水,存進冰箱冷凍(之前沒有冰箱,只能曬乾),待用;豆沙餡的製作也很麻煩,紅豆煮爛,淨沙,加糖油炒;還有核桃仁、冬瓜糖、芝麻。關鍵是,麥芽塌餅既要油煎(熯)又要蒸煮,最後還得蘸上紅糖水,步驟太多。母親一直說,明年不做了,可是到了第二年,她又做了。

年年做美食,到了一定時期,會有念想。

工程浩大,家人齊上陣。弟媳和母親做塌餅,父親坐煤爐邊油煎熯熟,我負責蒸煮、出鍋後蘸糖水,整形;侄兒和侄媳婦負責包裝,一個塌餅一隻保鮮袋。

不識貨的朋友看到麥芽塌餅以爲是“黑暗料理”,其實是好東西,而自家做的因爲食材的精挑細選更受歡迎。

排骨湯、醬牛肉、紅燒魚、水煮河蝦,加上各種時新蔬菜,孃家的餐桌始終豐盛。

下午回家,跟倪先生一起去見公公,給他送些喫食,換上兩隻新的電話座機。公公在客廳裏看電視,餐桌上擺滿剩飯剩菜。關照他,剩菜時間久了,會變質。

檢查一遍,包括冰箱、廚房。有兩簍雞蛋,有青菜、白菜、包菜、洋蔥,有各種冷凍食品,還有蘋果橘子,油鹽米醋也都豐足。離開前,幫他把垃圾倒了。

夫妻倆的晚餐,倪先生又篤悠悠喝上了。

與江南陰雨綿綿相比,青島總是晴空萬里。即將離開青島,大朋友小朋友都在進行離別前的約會。

晨晨與羨然,一起騎車,然後一起喫飯。

錚錚與柚柚穿着同款外套,弟兄倆友好相處。

此時,他們的爸爸媽媽正舉着酒杯,感慨萬千。從墨爾本到青島,8年時光,他們由同學到戀人,然後結婚生子,常在一起相聚,即將分離,一南一北,依依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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