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妖蛾子之十二
北山的早晨
北山森林公園的早晨恬淡而寧靜。青山扛着太陽冉冉升起。空氣清新而脫俗，有一種溼而欲睡的潤，糾結着不肯醒來。晨光中不見一粒塵埃，彷彿塵埃也在夢鄉纏綿。早起的林間小鳥展開歌喉，清脆婉轉地鳴叫着山林。山頂雲霧繚繞，如夢如幻。也許是我性喜安靜，我對森林的早晨有一種近乎固執的喜好，不論陰晴，不問冷暖。
習慣了靜觀萬物，總是容易深浸其中而難以自抜。一週前，在寺巷子附近一診所門前見到一隻小狗，棕色腦袋，白色身體，腦袋像極了一隻小猴子，憨態可掬，萌寵有加，非常討人喜歡。每次路過，我都要看看它的神態，看看它水汪汪的眼睛，看那眼神中透出的一絲絲純淨。對於一隻寵物，我從來沒有如此上過心，以致於沉靜其中而忘了時間的流逝。
時光悠長，似乎對我總是緊缺。不論是投身於枯燥的重複工作中，還是沉浸在美好的生活享受中，不知不覺時間就溜走了。時間走得很快，而我總是走得很慢。享受了慢生活的美好，卻錯過了一列列路過的火車，癡癡地在站臺上發呆。我的癡情總是趕不上時代變化的翅膀。譬如，沉靜在北山的早晨而不想出來。當陽光灑滿山林時，我才如夢初醒。該繼續上路了。
我們是第一個買單的房客，得窺做生意的一些講究純屬無意。朋友說，做生意圖利市，早晨買單不易糾纏，於買賣雙方都好，好心情，好講究。賣方的第一筆生意特別講究利市，寧肯價低做成功，讓整天的生意順風順水，也不會爲一點小利而過多糾纏。但買方也不易過分壓價，過分壓價會給人不誠心的感覺，易遭人罵。如果要討價還價，最好在晚上睡前結束。這也是一種講究。
威北公路的早晨也是寧靜的。直到十二生肖盤山公路，幾乎沒有遇到過往的車輛。公路兩側羣山綿延，草木豐茂，少有人煙，生態系統自然和諧，足見封山育林成效顯著。其實，利益驅動下的人爲介入打破生態平衡，是自然環境被破壞的主要因素。相比於人造的生態景觀，我更喜歡自然的生態。畢竟自然生態有一種自動的系統平衡能力。
站在十二生肖盤山公路最高處的觀景臺上，羣山在我眼下，有種“一覽衆山小”的氣魄自然而生。遠處，山頂間的白雲翻滾湧動似迷霧漫漫，又似波濤洶湧在礁石間，一片雲海景象在晨光中氣象萬千。而在更遠的遠處，陽光下的一切都看不清了。正如這個萬馬奔騰的時代，物質的豐盈和名利的追逐，已經讓我們看不清生活本來的樣子了。
車子疾馳在山間公路，兩側的山坡逐漸呈現典型的高原草甸生態。多草少樹，適宜牧業，牛羊成羣，足可以見證。車子穿過有云層覆蓋下的區域和無雲層區域，體感有顯著的差別，讓我零距離體驗了高原氣候的變化無常。晴天與陰雨天溫差大，有陽光和無陽光溫差大，白晝和夜晚溫差大。高原地區空氣污染少，質量好，但紫外線強。空氣裏含氧量低，易產生高原反應。這些都是高原氣侯的典型特點。去高原上行走，必要的功課還是要做好。
北山森林公園的氣候介於高原和平原之間，空氣清新溼潤，風景自然優美，生態平衡良好。夏秋季節，是休閒納涼勝境。遊客載量不太多，商業氛圍不太濃。高海拔區域處於封控狀態，屬於無人區。只可遠觀，不能近前，像一些謎一樣的存在。北山，既有供人遊覽的景觀，又有休養生息的區域，極大地保護了生態系統的平衡能力。這樣的狀態也剛剛好，但願它永遠不被人類打擾。
北山是寧靜安詳的。開放區域和那些謎一樣存在的區域都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也謎一樣地留在了記憶裏。氣候變換，生態移位。我確認，我們已離開了北山森林公園的範圍。
2019年08月04日記錄
2023年02月14日整理定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