悽美的春天,誰在呼喚(三)

鄭重聲明:文章系原創首發,文責自負

手術24小時以後,小石頭順利地度過了危險期,由重症監護室轉到普通病房。小石頭頭上纏着紗布,從精神狀態方面來看,看不出他與以往有任何區別。李東夫妻試着問小石頭的感覺如何,小石頭說啥事兒也沒有,自己打算出院之後,過幾天就和小朋友一起上山,爬樹掏鳥蛋。

李東夫妻哈哈大笑,兩人簡單商量了一下:一週以後,等小石頭出院了,再把這件事兒告訴雙方的父母,那時候他們看見小石頭以後會感到心裏踏實。目前不但是李東,病房裏的其他人也感到心情舒暢,張琳的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

張琳正計劃着小石頭的下一步,突然間同事打來了電話,得知小石頭手術順利的經過之後,告訴張琳如果能脫離開的話,騰出時間回醫院,有人等着做手術。小石頭所在病房屬於市立醫院,張琳的工作單位是區屬醫院,兩家醫院距離大概三公里。

張琳回到單位,見到患者之後,當時就吃了一驚:“怎麼又是你?前幾天剛做的手術,你這是怎麼了?”

患者的妻子于敏搶着回答:“我們農村活多,他又閒不住,幹活時把傷口抻開了。”

“沒拆線就不能幹體力活,你怎麼不注意呀!過來,我看一下。”

“醫生,辛苦你了。”

“還好,傷口沒有發炎,現在就可以縫合,準備打麻藥吧。”

于敏關好門,隨即遞過來一個信封:“醫生,這是一點兒心意,一個小紅包,你收下吧。”

“我上次不是對你說過了嗎,你怎麼又來這個了?我再說一遍,我這個人比較傳統,救死扶傷是我的職責,做事需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肯定不能收紅包!你快收起來,讓別人看見就說不清楚了。”

“你別嫌少,實在不好意思,我條件有限。”

“我的做人原則是不要紅包,只要紅心,你快收起來。”

張琳重新縫合患者的傷口之後,于敏千恩萬謝,與張琳互相加了微信。

當張琳趕回小石頭的病房的時候,正遇上醫生查房,隨同的護士在給小石頭換藥。同病房的患者以及護工都伸長了脖子,眼睛瞪得渾圓,呆呆地看着小石頭,沒有人注意到張琳。

張琳走到近前,定睛一看,只見小石頭的傷口癒合得很好!

但是令人恐怖的是:小石頭的腦袋已經不再呈現圓形,右側的額頭與右耳之間形成的一個異常明顯的凹陷,如果把成年人的拳頭放進凹陷裏面去,基本上能夠與原來的頭型持平。更令人喫驚的是,小石頭一說話,凹陷上面的皮膚也隨着起伏。乍一看,這個腦袋特別另類。

張琳只覺得天旋地轉,她一聲慘叫:“小石頭,我的孩子,你是娘身上掉下的肉啊!你的腦袋怎麼會變成這樣?啊……”她哭天喊地的同時,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這個世界上很少會有感同身受,如果沒有親身經歷,沒有人能夠體會到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衆人一見,連忙把張琳扶了起來。大家七嘴八舌,勸張琳要想得開,以後再想辦法。

醫生告訴張琳:“由於小石頭的顱骨傷得太重,沒辦法保留,只能全部切除。現在他的身體恢復得很好,只是頭上有明顯的缺陷,但這並不影響他的身體健康。如果想修復的話,那也可以,只不過是價格比較高,一般家庭適應不了。”

李東倒是冷靜,他把醫生叫到一邊:“醫生,請你詳細說一下,到哪家醫院可以換顱骨,價格是多少?”

“由於技術的限制,我們本地醫院做不了這個手術,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去京城大醫院,具體的價格我說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普通家庭負擔起來肯定是比較喫力。還有,如果是成年人換顱骨,那相對容易,因爲體型已經固定;小孩和大人不一樣,隨着身體的生長,腦袋也隨着增大,不確定因素太多,高價位在所難免。”

李東頓時無語。他心裏明白,疫情期間收入下降,雙方老人都需要負擔,再加上這次小石頭的手術費用,錢包已經被嚴重減肥。就算再進行一次普通手術,那費用也有些捉襟見肘。更何況是高昂手術費,那簡直就是天文數字,對自己來說,確實是可望而不可及。

李東所在城市爲四線城市,距離京城3000多公里,需要提前一週預約,陪同人員必須兩人以上。其中的車費、住宿費、伙食費等各種費用加在一起,那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想到這裏,李東感到壓力山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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