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首之有一種牽手———007@238


題序:四年前的看到一副畫面,至今讀起來彷彿就在昨日,如橄欖,有苦又有甜。

【一】


臨近徬晚,已經過了下班時間,我正要離開單位,接到一老同學電話,約在寺廟邊的素食齋喫飯,於是便匆忙趕過去。當我沿着公園路邊的馬路快步行走,在人流中,迎面走來一對衣裝襤褸的夫婦,在擦肩而過時,我不經意地瞥了一眼,那副場景瞬間定格在我的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那位男子花白的頭髮,滄桑的臉龐,年齡大約五十多歲,左手搭在肩上,抓着背在背後的一團包袱的帶口,右手緊緊牽住一位中年婦女的手,並把她的手臂裹在腰間,那婦女,兩腿彎曲,走路一瘸一拐,斜眼歪嘴,在男子的牽引下正自顧自地傻笑着。


【二】


我心裏暗想,這應該是來公園乞討的。春節期間,這種人很多,以前遊春去廟裏遊玩,經常會看到路兩邊坐滿了乞討人員,各具特色地裝可憐求同情,殘疾人居多,我的施捨,只會給那些我判斷需要幫助的人而不是那種職業乞丐,但大多時候我感到的都是職業乞丐,心裏也很厭煩,所以一般是遇到就躲開。


【三】


但眼前的這對並不不是在乞討,也不像在遊玩,估計是天色已晚,乞討結束正在找地方露宿。那一眼真是莫名地被打動了。那對夫婦在與我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我記憶中,那男子眼神和麪部表情,讓我感覺堅定而沉穩,透着祥和,右手握着那婦女的手而不是拖着那婦女的手臂,沒有我所知職業乞丐常有的那種可憐懦弱求同情的神情。莫名其妙地那一瞬定格的圖景,猶如一塊石頭砸到我內心的湖面,噗通一聲,慢慢地沉了下去,身體也感到一陣動盪,從胸部逐步下沉,原本春節期間不時出現的焦慮和尷尬引發近期的煩躁,在此瞬間得以被撫平,心開始能平靜下來。


【四】


相比之下,西裝革履人模狗樣的我,在外表好過他千百倍,但他那神情對我的觸動,有一種瞬間穿過重重包裝直擊內心的震撼。設想,假如我是他,同樣帶着一個殘疾智障的愛人,面對的是當下的何處飽腹、何處露宿的現狀,內心可能出現的場景中,我的神情一定是落魄無奈迷茫的,而眼前的他竟還有如此堅定沉穩祥和的神情(當然不排除我的臆想,也許事實不是如此,真就是職業乞丐,但這不影響我在那一瞬的判斷感受),內心感受的相比之下,我竟心生慚愧。眼前場景的牽手與男子堅定的眼神和平和的表情疊加,我突然對責任和擔當有了一種新的感受。當我回過神來,轉身想幫助一點什麼時,他們已經消失在轉角的人羣當中。


【五】


有一種愛叫放手,那是有福不同享。卻有一種牽手叫擔當,那是有難同當的擔當。緊握的兩隻手,那一瞬的定格,腦海中總是浮現是擔當、責任和大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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