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重來(4)

初中的時候,我每個月去女兒學校兩次,都是晚自習的時候,也只能見個面,說不了幾句話。其中,時間匆匆無從說起、情感疏離表達困難、都是原因。

雖然家裏有固定電話,那絕絕不能打的,那冷峻的聲音,且不說我多麼頭皮發麻,女兒在那頭又能說啥?徒給她精神壓力。

也給她辦了電話卡,讓她想給我打,隨時可以。但是,記憶中,彷彿一次也沒有過。

後來,我們就每月一封信,因爲地方小,一個系統的,人多嘴雜,擔心會有人出於善意或者是無意傳到那人耳裏,他那變態畸形的心裏豈能好過?於是,我一個至交閨蜜擔任信使,每月把女兒寄給她的信送來。

那時候,我覺得心裏是有暖意的,我們倆,偷偷摸摸的,倒是有一種結爲同盟的信任。知道她爲難,也不忍心多打擾她,給她壓力,她向我抱怨其父的霸道、控制時,曾經說,我只能像甘地,不合作抵抗,不理睬。

而我,總是說,他就那脾氣,對你是好的,負責的,也是爲你好。

現在想來,我真的一點不懂,這個階段的影響,給女兒的個性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她沉默,無趣,鬱鬱寡歡,好多年都只有父女倆生活,沒有親戚,沒有社交,說不到一起就不說,放棄交流。

她懦弱膽怯,終於學校交到好朋友,是學霸,卻被懷疑是早戀、甚至對方是同性戀…成績不太好的,更不用說了,盯梢談話,粗暴干涉,她不敢反抗,不敢求助,沒有思考,覺得什麼都沒有用的。

她自卑不自信容易喪:我這樣家庭的,還能怎麼樣,內心沒有能量,碰到困難就退縮了,外在沒有目標,沒有追求。

我曾經想過讓孩子和我生活,但沒有說出來,因爲我也是懦弱的人,我們一家都懦弱,父母是下放在此的上海人,老知識分子,舉目無親,特別是我父親去世後的答謝奠儀宴請,他當着同事的面答應了讓我女兒來的,結果還是把她從後門接走,言而無信,我們更是無法預料,既使走司法途徑,能不能真正改變扶養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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