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生長,生長 文/老春(原創)

文/老春(原創)

雪,無聊地飄着。

我有些訝然於它的萎靡不振,可轉念一想,這是春天了呀,它哪裏還有勁頭再繼續上下翻飛,翩然起舞?

於是,我看到落在地上的都被黑化了,柏油路面變得黏糊糊的讓人不爽,人行道上也滑溜溜的惹人生厭。

我一直以爲這黑色是被煤灰染的,可後來到了山裏才發現,就連山裏的雪也都這樣了。

山裏哪有那麼多的煤灰污染呢?鐵定是雪裏本身就帶着這黑色的。

是了,城裏供暖的大煙囪直直地指向天空,黑灰色的煙霧也會在無風的時候直直地與天上的雲彩連爲一體。除此之外,汽車行駛時噴出的尾氣也都一起飄向了天空,雪怎麼還能夠保持固有的清白呢?

融化了的雪變成黑色,可江河裏裂開的冰碴兒卻依舊是潔淨的,那些掛在山崖間的冰掛也依舊保持了固有的玉石般的清潔,像是在跟這個世界宣示着它不可被改變的堅韌本性。

但融化了的雪水卻不能夠再保持水的澄澈,它們渾濁得如同泥漿,兇猛得如同暴龍,在冰面上,在大地上肆意馳騁,隨時準備衝開那些阻礙,爲自己能夠奔向更大的洪流做着全力地抗爭。

其實根本就無需抗爭。春天來了,誰能地抵擋得住體內蓬勃而出的那股希望與放開手腳大幹一場的殷切期盼呢?

雪下的乾草根兒裏已經冒出了鮮黃的嫩芽兒,冰凌花也在冰雪之下靜悄悄地頂着冰凌向上生長着,柳條兒枝頭的毛毛狗正憋足了勁兒猛拱着,它們都想要在合適的時候以嶄新的面貌向這個春天宣示着什麼。

同時,它們也知道,屬於它們的時間並不是很多。如果不能夠趁早就萌發出希望,蓬勃出力量,它們就很難把握住這個一閃即過的春天。

畢竟明天就是雨水了,從這個節氣開始,生命的甘露就會下降到世間。一旦錯過,對它們而言,錯過的可就不僅僅只是一個節氣,還可能是它們本就短暫的一生。

所以,它們不敢懈怠,也不敢對這忽冷忽熱的天氣有什麼不滿。它們心裏只有一個信條,那就是暗暗地生長、生長、生長,然後在某個適當的時候,讓生命之花燦然綻放。

對於春天,植物是最敏感的。它們總能夠敏銳地感知節氣的到來,並及時捕捉生長的節點,讓枝頭孕育出新的芽孢,並鼓脹出它們不斷向上的希望與力量。

而人,卻鮮少會注意到這一點。我們只會注意到氣溫起了變化,身上的棉衣正變得厚重發熱。繼而根據這種變化,一點點的減少衣物,讓自己更適應外界的氣溫。

至於春天,我們似乎少了很多向往,多了很多惆悵。我們習慣於用“春困秋乏夏打盹兒”的身體變化來爲自己的懶惰遮掩,任由自己在大好的春光裏沉沉睡去。繼而又會在痛失春天之後,暗罵自己的愚蠢。

於是,我們總是會看見自己或周圍的人懊悔沒去鍛鍊、沒去學習、沒去採風、沒去……,之後就這樣錯過了整個春天,接着又是夏天與秋天,直到冬天的到來,不得不去面對最後乏善可陳的年關。

好了,不管昨天如何,都不要懊悔了。請從現在開始好好努力吧,就像那些冰雪之下的冰凌花一樣,不斷克服重重阻礙,堅強地向上生長,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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