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數對自己狠的事,這件事肯定少不了。
小時候我很喜歡跑,也很容易摔,膝蓋上留下了許多永久的疤痕,這些都是拜地上不長眼的石頭所賜,自己摔的就忍着吧,哭都沒臉哭。
印象最深的是一個暑假,先摔了左膝蓋,剛長好的那天,又摔了右膝蓋,無縫鏈接,並且右膝蓋想讓我長個教訓,就是不好好長。
護士小姐姐說:“唉呀,這怎麼能長好呢?血痂下面都化膿了。”
“那怎麼辦啊?”
“只能把血痂揭掉,消炎處理,再重新長。”
長這麼大,第一次遇到這種事,都怪這炎熱的天氣,我咬咬牙說道:“那揭吧。”
她用碘伏進行了消毒,同時儘可能軟化那堅硬的血痂,以減少揭開所帶來的疼痛感,她小心翼翼地處理着,疼是真的疼,還不得受着。
但這個疼和後面所受的疼相比,簡直不直一提。
那天,我和小夥伴們一起瘋跑着,在一處轉彎處,我被一輛騎行的自行車撞倒了,車上的叔叔緊張地問我有沒有事,除了嘴裏流血外,身上沒什麼事。
他帶我找了一個水龍頭沖洗了一下,便走了。是我讓他走的,我嘴裏一直說着,沒事沒事。可是他一走,我就發現有事,嚇到崩潰。
我的嘴裏竟然出現了一個洞!
是我無意間用舌頭頂了下齒髮現的,天哪,這下是真的慌了,趕緊去媽媽單位找媽媽,她說怎麼不讓撞我的人帶我去醫院呢?
我說當時沒發現,她說我真笨。她帶我來到門診部,醫生告訴我們,要縫幾針,三天不能喫飯,媽媽說知道了。
“哦,對了,沒有麻醉藥了,我只能直接縫了,你忍一下。”醫生輕鬆對我說。
我忍一下?我的天,他真的下得了手嗎?我能說什麼呢?只能點頭同意。暫且不說是否疼,光是那針線穿過的感覺,就讓我瑟瑟發抖。
一共縫了三針,然後餓了三天。
整個過程,媽媽沒有表現出任何心疼,她認爲自己惹的事就該自己承擔後果,嘿,什麼媽生什麼娃,我也是這麼想的。
反正,我沒哭。疼也不哭,餓也不哭,我就抱着對三天後的美好期待堅持着。媽媽偶爾還會數落我,應該讓撞我的叔叔帶我去看,那樣就不會耽誤時間,我卻覺得說這些沒什麼意思,我看出了他很緊張,那就夠了。
三天後,終於可以喫飯了,自從體驗過洞的感覺,我總覺得飯會漏到洞裏,我問媽媽:“如果飯掉到洞裏,會漏到哪裏去呢?”
我媽說我傻,哪還有洞,都長好了。是的,口腔內恢復確實很快,但那個洞的陰影在我心裏存在了很久,我總覺得那裏有個洞,沒事就用舌頭去頂頂,確定沒洞才放心。
雖然是不得已,但我對自己確實挺狠的,也許就是因爲自己惹的,就得承擔後果,所以咬牙也得堅持。我媽是不是也挺狠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