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渡船

以前回孃家有一趟渡船。是從東里碼頭上船,到孃家的那裏的避風港“打斷”。

我就是喜歡坐船回家。一是方便,二是喜歡坐船那種慢悠悠的情調。

坐在船艙裏,看着船在海水上悠悠遊行,岸上的行人和景物一一從眼前掠過,心情非常好。輕輕的海風吹拂着凌亂的頭髮,心中那些回憶隨着一一浮現,甜甜的,澀澀的。

沿途還能近距離接觸海,還有周圍瀰漫着屬於海獨有的味道,我們熟悉的味道。這是我們海邊人最熟悉也最親切的味道。

記得小時候,每次父親出海,我就會坐在門檻上等父親,父親每次出海捕魚歸來,他身上就有着這濃濃的海的味道。父親回家,我們是高興的,於是也覺得這味道特別好聞。

從我記事開始,我們村就有渡船。渡船是從我們村的避風港出發開往東里碼頭。是那時最便捷最省錢的交通方式,坐一趟只要五塊錢。

從我們村到澄海東里走陸路是50公里多,從我們鎮車站出發到我們縣城,再從縣城車站轉車才能到達。

有了渡船,大家都方便很多。早上出發,下午回來,一程大概一個半鍾。

行船要看潮水,有大潮小潮,所以早上出航的時間不確定,有時早有時晚。年齡大的人只要知道日期就能說出這天是大潮小潮,所以他們都知道渡船出發時間。

從岸上到輪船要走一條跳板。跳板只有一尺左右寬,長有十米左右。從岸上走到船上那段距離得小心翼翼,有點顫巍巍。因爲跳板下面就是大海,因爲一不留神就會掉到海里。

渡船很大,長有十五米,寬有九米。有的人會騎自行車,摩托車,都是放在船頭的船板上。人和貨物都在船艙。船艙有兩排長長的坐椅相對着,中間有兩米多的空間。靠船尾的位置有一個大總鋪,以供乘客困的時候睡覺。

接下去就是船尾艙,是船老大駕駛船的地方,還有他們幾個夥記活動場所,也有一張牀,有他們煮飯的鍋爐。

再過去就是船尾,船尾有用木板隔成一小間洗手間。真的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從東里碼頭出發,經過東里港口到大海,沿途岸上的風景,還能看海面上幾個小島嶼,海上漁船捕魚情景。

每每坐在船上,看着這些景色從眼前飛掠而過,海鳥時而從面前飛掠而過,時而停在船頭張望,這麼近距離,真的太驚奇,太興奮了。

有一次帶兩個孩子去坐渡船回外婆家,女兒看着海上的島嶼,高興地跟我說:“媽媽,你看,那小島好像一個人在睡覺。”我順着她的小手指的方向看去,海面上有個小島,島上高高低低三個小山丘,它們連在一起,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真的像一個女人平躺在海面上,像個睡美人。

我驚歎說:“真的很像。”得到我的認同,女兒是得意的表情。

後來,經濟發展,私家車越來越多,坐輪船的人越來越少。到了十多年前,輪船無法經營下去,只能停航。

很多年沒有坐渡船了,但我還是經常懷念坐船時的心情,懷念坐渡船時的美好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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