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我們(二)

肚子的疼痛還在加速,心裏的擔心害怕越來強烈,爲保證你來時的絕對安全,也在心裏虔誠的祈禱,在沒有人到來之前孩子千萬別急着出來……

我躺在席子上一邊用腳蹬着搖籃,一邊心急如焚,忍着難忍的陣痛(那種痛難以形容,只有做母親的人才能體會),也分不清從臉上順流而下的是淚水還是汗水,一身溼漉,終於熬到你父親回來!那時交通不便,沒有電話,慌亂中的我們只記得去十里開外的鎮上叫接生的醫生,根本沒想過還來不來得及?我叫他順便叫一下你姑婆(離我們家不遠),不然我一個人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你姑婆來了又叫來你的大婆,我那時只顧痛了,不知道她們做沒做什麼準備,我的死去活來的疼痛也不知道經歷了幾個回合,在十一點半左右,我已竭盡我的所能,想必女兒你也是全力以赴了,最終安全落地!當我醒來時,你姑婆和大婆才告訴我:她們是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情況下,迎接你的到來!

等我平穩後你大婆還跟我說:“你膽子也太大了,一個人什麼準備也沒有,還好你們母女平安,是萬幸了,我當時也豁出去了,找不到剪刀就用菜刀砍的臍帶子!這個孫寶寶,以後膽子肯定大了。”

說實話,那一幕現在想起來都好害怕……

而我卻在欣喜和暗自流淚的同時也暗自慶幸:還好,我的女兒平安無事,我們母女安全!我想我若死了便罷,若是我的女兒有個三長兩短,我再怎麼不計較也難免我的餘生在有恨裏度過……

可是事情並沒有就這麼輕鬆完美!因爲你大婆她們都沒有接生的經驗,又沒有搞好消毒措施,女兒你當晚就出現出氣不勻、呼吸不暢,難受在女兒身上卻實實痛在我的心裏,本來生的時候就已經元氣大傷的我,再度陷入擔心害怕的漩渦,這下更是立不起志來。

第二天,你父親就不得不揹着喝了一點糖水的你去鎮上的醫院,去醫院檢查後,醫生說至少需要打針治療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後再看,那個醫生是我的乾姐姐,她還特意讓你父親告訴我不用擔心,孩子會沒事的。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每天都是你早早吃了一次奶,就被你父親揹着去醫院,打完針怕你餓着,又趕忙往回走,你不知道那是六月天太陽出奇的很!當你父親頂着六月的烈陽回到家時,總是一身汗水。我叫他下午太陽西下了再回來,不是要輕鬆多了嗎?他說他怕你餓着,但是也怕你被太陽曬得很了,路上還要停下來看看,他走的時候是以最快的速度……

也或是老天有眼,一個星期的治療後你的呼吸恢復正常。只是現在想想還是好些後怕!

說來也奇怪,從此以後,你一直都很乖,平安健康順順利利的,很少有感冒發燒病痛的時候,除了四歲那年的夏天,不知道是我太過於忙於工夫,對你照顧不周、還是那年夏天的天氣實在太熱的緣故,你的頭上長了好些痱子包,是我從未見過的——大得有點嚇人。頭頂、後腦勺、額頭上、下巴頦都長過,而且是一個還沒好又長一個的連續模式,最多的時候長到了六七個,痛得你什麼時候都喊“媽媽,我好痛……”那些天,又是打針、又是敷藥,也許是太過於擔心吧,總是感覺不怎麼見效快,我真的是黔驢技窮、焦頭難額了,特別難的是你不能睡覺,頭沒有一處能挨枕頭,怎麼換姿勢,都得碰到痛處,那纔是最難過的時候……

那是你又一次給我:痛在你身上痛在我心裏的親身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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