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妄念

本文代表暴雨队参与猫族2023年第一届写文PK赛之“思念”散文。

文/滑稽的菠萝

我总是小憩在楼顶的天台,擡头就是广阔的天空,在这里可以放松紧绷的心情。那天我忽然发现天台上有一只虎斑纹猫,它身上大多数皮毛呈黄黑色,两只耳朵却是白色的。遇到人也不跑,昂首挺胸,如同一只真正的高傲的虎,瞪着两只竖瞳定定地看着来人,当有人靠近它的时候,它就会露出狰狞的表情“喵喵”叫上几声。这只猫也不会总呆在天台上,似乎只要有阳光的地方都时常能看见它,仿佛它无时无刻不向往着阳光。就像她一样。

一时间我的眼眶竟不由得有些湿润,猫耳的妄念——我在猫族的仙女师爷——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离开猫窝有大半年了。

这半年来,她可还好?又经历了什么?有了新的圈子吗?她偶尔还会想起我们这些猫崽了吗?

她,还会回来吗?

阳光透过纱窗照射在我的脸上,柔软而温暖。我坐起身,揉了揉眼,已是早晨。忙碌的一天重新开始,我穿过楼下的小花园,四周是一片绿地,虎斑纹猫正躺在草皮上享受着初升的温暖。

是它。

我略微顿了顿脚步。它总能让我想起仙女师爷,或许因为它是一只猫,又或许因为它的耳朵是如此与众不同。

一只黑猫靠近了它,它立即炸了毛,弓起背用前爪去挠。它极少这样凶狠,只有在面对侵犯了它领地的人时,会露出狰狞。

我没时间再看,匆匆离去。

我习惯性把手机掏出来放在副驾,屏幕亮了起来,一条群聊微信推送信息映入眼帘:我想她了。我愣愣看着那几个字,忘了发动汽车。

或许这个世界处处都有她的影子,那个傲娇又爱游戏的仙女师爷,那个护短又霸气的仙女师爷。

至少我希望她在脱离了这个圈子之后,能比之前过得更好。只是……

那么热爱文字的她,突然弃笔,心里一定会很失落吧。

她还会不会偷偷地在书桌上平整摆放一张A4纸偶尔写上几句有感而发?

忙碌的工作容易让人麻痹,仅仅八个半小时而已,我便只想在床上躺到地老天荒。我身躯疲惫走进电梯,鬼使神差地按下了代表顶层的数字,来到了天台。夕阳如火一般把世界染成了水彩画——橘红的颜料,明蓝的画布,朵朵云彩似是孩子手捏的黏土,五彩斑斓,出人意料。

一声猫叫。

白耳的虎纹猫居然正站在不远处,金黄色的光仿佛在它的身上披了一件轻纱,让它看起来闪闪发光。它挑衅一般地弓着背,许是见我没有靠近,这才伸了个懒腰坐下。

我蹲下身逗弄它,起先还很配合,可没多会儿,它似乎又觉得无趣,走到角落里,深深打了个哈欠,侧躺着睡下,只是眼睛仍然看着我。

“我也想她了。”“我一样想她。”猫族群里忽然活跃了起来,大家此时倒是都有了空闲。

我想了想,在对话框中写下“咱们去找她吧……”写完觉得不妥,按下删除键,继续打出“她会回来的……”接着又删掉,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发声,索性按灭了屏幕。

猫群里的众人说出了我的心声。如果我有一只大手,我想把天上的云彩聚拢在一处,捏出巨大的字幕让全世界都看见: 猫耳的妄念你这个臭仙女师爷,养了一群猫崽说扔就扔了吗?

又是一声猫叫。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黑猫出现了并把虎纹猫逼到了墙角。两只猫对峙着,或许是因为过于紧张,虎纹猫居然用后腿支撑着立了起来,它微微张开嘴,前爪的尖指甲已经彻底伸了出来。

我怕虎纹猫吃亏,从地上捡了一块小石子扔向它们。受惊的两只猫纷纷逃离原地,几下腾跃,便都不见了。

我回家拿了两罐自家猫的罐头重新来到天台,拆开放在墙角,然后离去。

时光如梭,日子平淡如水,工作压力渐增。失去了主心骨的猫族群再次渐渐沉寂,我染上了游戏,写作也少了。

上班,下班,偶尔上天台看看那只白耳虎纹猫,欣赏一下豁然开朗的世界,之后再次陷入繁杂之中,然后睡一觉醒来,再次上班,下班。

仿佛仙女师爷真的淡出了我们的思绪,只是我知道,那不过是一种麻痹,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因为想念,所以遗忘。

我仍然喜欢去天台看望那只虎纹猫。

这一天,虎纹猫不在天台,却多了几只猫崽,它们的眼睛都还闭着,全都挤在一处,如同那些行为艺术家的模特,在身上画出奇怪的条纹,摆出让人看不懂的形状。

家里有一床废旧被子,我抱得鼓鼓囊囊上到天台,此时那个形状中多了一只大的虎纹猫。我要把被子铺给它们,可那虎纹猫警觉地擡起头。那群小猫崽仍然懵懂无知地吃着奶。

我愣了愣,它简直是像极了护短的仙女师爷。那时猫族不管谁出去闹事都极有底气,全是因为仙女师爷说过一句话: 不闹事的猫崽不是好猫崽,尽管闹,我兜底。

我苦笑一声,甩了甩头,让思绪集中。

我在它们不远处把被子铺好,然后离得远一些,表示我并没有恶意。它们并不移动,仍然害怕我会对它们不利。我索性回家把自家猫的口粮装了一铁盆子,放到天台的角落。

第二天,我再上天台的时候,被子还在,碗里的猫粮也还在,唯独虎纹猫和猫崽不见了踪影。

發表評論
所有評論
還沒有人評論,想成為第一個評論的人麼? 請在上方評論欄輸入並且點擊發布.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