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巴的爱

      一周没见老哥了,甚牵肠挂肚。

      上次见到他是十天前了,我有钥匙,直接开门进入。客厅的灯开着,只见他绻缩在沙发上,很瘦的他显得很小,他在呻吟,我惊讶地叫了声:“哥,你好吗?”哥迷糊着眼问:“我在哪里?”我说:“家里呀!”他还在痛苦地呻吟,以为感染了新冠,赶紧摸了摸他的前额,不烧正常,我提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只要没生病就好办,我庆幸。

      瞧着这张憔悴的脸上起皮的嘴唇,我知道他还没吃晚饭,二话不说挽起袖子直奔厨房,冰厢里有从超市买来的面片、面条、韭菜、葱、洋葱、辣椒,地上的纸箱里有几颗土豆,菜还不少呢,我麻利地洗菜、切菜、煮面片,半个小时,一锅香喷喷的烩面片闪亮出炉,我先给哥盛了一碗,再给自己舀了一碗,然后用托盘将辣椒、醋、盐、下饭菜、烩面片一应端到客厅,哥看了看我做的饭,不悲不喜,面无表情,我催促道:“吃吧,”他慢慢拿起筷子,一下接一下慢条斯理地搅着饭,我紧紧盯着他搅动的筷子,希望赶快将饭送入口里,结果他搅了几下就停下了,将筷子工整地摆在碗边上,燃起了一支烟,我知道“糟糕了”,他又不吃饭了,果然,我一碗下肚后,他用赶瘟神一般的囗吻对我说:“端走,”我无奈地将表面已踆裂的面从眼前端走。然后他吃了两块鸡蛋糕,晚饭结束。减肥者也不过如此自虐吧。

      洗了碗,我就告诉他侄儿谈的女朋友情况,当晚主要为此事而来,谈完就告辞的。结果一说完,哥就激动,由此引申及彼,我也是生了姑娘的,二十好几的人了,至今名花无主,我能不着急吗?坐如针毡的我就赶紧告辞回家了。

      我刚走,他马上打电话给三哥,说他是不是说话重,伤着我了。我正好也给三哥打了电话,道了一顿苦衷,三哥成了兄妹倾诉的垃圾桶。还好,兄弟姊妹几个,可以互相说烦恼的事,可以共同分享快乐的事,这独生子女以后可难办,会不会事儿全窝心里?后果严重。

      上次的见面就这样了。

        周天,女儿休息,我想拉上她一起去看望她舅,她有点儿不愿意去,一者她平时工作忙,休息一天还想逛逛街轻松一下,二者她不大喜欢去舅家,因气氛太严肃又规矩多,她感到不自在,尽管她舅很疼爱她。这爱太深沉,往往她理解不了。

      我开车,她一路吊着脸,时不时还嫌弃我的车技。不远不近耗时四十多分钟。

      哥坐沙发上,他让女儿像走秀一样在他面前走几步,然后又让站阳光下走几步,下午四点太阳只有一缕从玻璃上射了进来,女儿左右找不到太阳,而哥虎视眈眈地盯着,好尴尬,女儿的表情不自然也不高兴,这亮相到此为止,我知道哥这是看一下人的精气神!

      屁股刚坐下,哥问:“你再没衣服吗,”我知道是女儿的衣服穿不合适了,因天热,她穿了衬衫外面带一个披肩,我说衣服多得堆成山呢!“我这儿有衣服,换一件去,”男人的衣服,小姑娘咋穿?我知道哥在发痴,她见女儿穿衣单薄,怕冻着,就让穿他的衣服。执念好深,我们觉得冷,年轻人可能还觉得热,个体差异,不可同日而语!这又让小姑娘为难了。她从卧室磨叽了一会儿又出来,穿衣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她在茶几前的凳子上坐下。哥又说“你去洗脸,”可能是粉擦厚了,遮挡了肤色,哥觉得苍白不健康。她说:“我刚化妆的脸,不用洗,”哥不依不饶,“洗脸去,”女儿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我怕僵持下去没办法收场,赶紧说:“哥,我们还有点事儿,先走了,”说完,我拎了包就跑,女儿磨叽在后面。

      我服了我的哥,专拣痛处捏,听闻:女人不化妆就像毛坯房。辛苦花一小时化了妆,他让洗掉,这不找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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