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涩二三月

图上这碗蛋炒饭是三八那天儿子做给我吃的。到这个店里上班,每天晚上八点下班,到家时儿子早已盛好饭等在餐桌旁了。

当时我看到的只是个笑脸,儿子说你没有看到这是颗心吗。我才注意到笑脸的额头是个洞。

说实在话,从过完年到现在,自己还没有真心笑过。连儿子也一样。

这两个月,我们都生活在焦虑和压力之中。首先是我,从过完年就开始找工作,因为学车只能找临时工。这种工作也只有餐饮行业有,还都是活多事多钱少。偏偏自己运气还不佳,第一份工作遇到了一个刺头顾客,第二份工作又遇到了一个五百除以二的主管,不管是我辞工还是工辞我,两份工作都没有做出满月,第一份做了八天,第二份做了十七天。在做着这两份工作的时候,还学着车,每天不是被教练骂,就是被主管呵斥,心里哪能高兴的起来。

现在做的是第三份工作,是考完科二找了两三天工作找烦了,在街上转悠时临时起意,跑到旁边的一个超市里问了问,第二天就去了那里上了班。

超市不算大,卖的东西倒挺全,除了服装,日常生活用品和生鲜零食几乎都有。里面连店长一共六个人,三个人负责前面百货和收银,三个人负责后面粮油生鲜。

我被分到后面,主业是管零食区,副业是后面菜蔬及各类货品的称重。当然,副业比主业活多得多。比如各种菜蔬的捆扎,挑拣,摘择;来人买馒头得赶紧过去帮盛;还有那些顾客挑散装饼干蛋糕从来都是各种价格的混到一块,称重时还得分好类,首先几十种得记好价格。反正活有的是,每天两只手都像被蔬菜叶染过,黑中带绿。

我的师傅姓周,快五十岁的农村妇女,和谁说话都没有好声气,话都是拣最难听的那种说。还是个常有理,用刘震云的话说常有理就是不讲理。什么事都是兴她不兴别人。

这些年一直在外面低声下气,习惯了忍辱负重和闭紧嘴巴,所以对师傅的马户脸和尖刻话,从不给予回击。沉默,是我现在应对一切的处事方式,说的好听的叫不与计较,说实在话就是懒得与这类人犯口舌。自己反应慢,口拙,和谁吵架也胜利不了,也算以求自保。

记得去年和母亲聊天,我说如果今年再去省城上班的话,我要在哥家附近重新找一个工作。母亲说还不如回原来的公司,找新工作还得重新适应,不如熟门熟路的好。

当时我的回答是那多好,换个工作换种心情,还多一个人生经历。在过完年经历了三个工作之后,我不会再说那种话。因为这些经历,真不算美好。

昨天另一个同事小范告诉我,说小周说我还想和她们一样倒班?那些活能干利落吗还倒班?又说了小周霸道神经不通人情等一下实话。这些话的起因是上午时店长问了我一句,说能不能倒班。我说怎么都行,不管到什么时候,倒班都要适应。看来店长去征求她的意见了。

上午招聘我来的人事一大早在店里帮忙,我和小范出去倒垃圾的时候,她和小周在蔬菜区说悄悄话,见我回来,捅了捅小周,又另起了一个话题。

谁到一个新单位不被人评头论足呢?我已习惯了这个,并且知道自己的不足,也大概知道人家会说我什么,虽然不舒服但并不在意。爱八卦,人类的通病罢了。

再说说儿子。

儿子的毕业论文是年前已经准备好了的,中期答辩时导师们给了一些意见,自己改了几天,前几天又查重,又改了改,基本上只是准备送去盲审了。

过完年,论文没有占据他多少时间,这两个月他每天很努力地学,除了学教师编的考试就是人才引进类的结构化面试。

学了这么长时间,前几天才得知消息,我们这儿教师编制超额,今年没有这一项考试。至于人才引进,别处都已出了公告,我们这儿至今还没有消息。

儿子一直很苦恼,并不完全是因为上面的因素,主要苦恼于自己在学习中显露出的不够灵活的头脑,说为什么我脑子这么笨,什么事都不会变通思维一下呢?

这是遗传了我的基因,没有办法的事,我只能劝他认了吧,咱就是这种笨人,但你这个笨人还算是笨人中的优秀,不管怎么说咱是研究生。

儿子的嘴又撇到了后脑勺,说我这个研究生值个啥?又没有多少含金量。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后悔在省城辞职回家陪儿子的这个决定。虽然钱少挣了,气多生了,力气多下了,这些所有的不好都抵不过和儿子在一起的每个日子。曾经和儿子说过,在外面只是活着,只有在家里,和家人在一起,我们这才叫生活。

生活当然多的是酸甜苦辣咸,什么味道都尝一遍,才知道生活的意义。

况且我们现在的焦虑和压力都是暂时的,我们相互鼓励着,照顾着,熬过这几个月,等儿子毕业找到工作,我也考出驾照工作熟练了,生活也就回归正常,天天开心快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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