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那個梗

一家人想出去喫飯,自己的錢捨不得花,公司報銷要避嫌。老婆孩子提議出去喫飯,他以中午還有剩菜和外面人多爲由,打了個白條,明日週日晚出去喫,可第二天孩子們就要上學,收心的時候放鬆,怎麼也說不過去。其實,今晚他有個約,和同學聚會,他演戲一樣,彷彿突然想起,然後拿着一瓶有面子的酒,匆匆就出了家門。

老婆看着彷彿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走了。現在他是越來越聰明,反應時間越多,意味着阻力越大。可爲什麼原本開明的老婆,會不允許他週末出去同學聚會呢?一方面,君子協議,夫妻曾經約定過,週末屬於家庭,沒有很特殊的事,不能接打電話,不能外出喝酒聚會;另一方面,那是嫉妒,老婆爲了孩子迴歸了家庭,幾乎天天都在家裏待著,無所事事,隨時爲需要照顧的人的需要待命,無論是出去工作還是同學、朋友聚會,最放不下的就是孩子和他,能捨去的都捨去了。憑什麼他想幹什麼能幹什麼,還能出去聚會。她滿心滿肺都是對他的不滿。就是他,改變了自己的一切,就是他們一起改變了自己的一切。她是受害者。一下子,她的幸福感蕩然無存,生命只剩下灰暗。時間又回到12年前,反反覆覆演繹着那麼段關鍵時刻。

他處心積慮,用計讓她懷上了孩子,卻只爲留住她,沒有考慮孩子誰帶,生活何以爲繼。公婆不帶孩子,而且滿心埋怨,都是因爲她,把自己兒子拐到一千多公里以外的老遠地方。讓外公外婆帶吧,這是公爹常說的話。外公外婆離得近,外公從來不去女兒家,外婆來得多,常也母女不合,更何況外婆喜歡打麻將,也不是常能幫得上的。於是,家裏所有的事,加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就都成了她的事。初爲人母,母愛氾濫,孩子帶給她的喜悅,掩蓋了對人生追求的思考。隨着孩子漸漸長大,周邊同學、親戚甚至父母對自己的質疑,她好像覺得自己彷彿也缺了什麼,尊重、地位還是某種價值,隨着生活的閉塞和他的忙碌和交際,某種原本她會有的,別人認爲的,哪怕現在的她會覺得毫無意義的,就在矛盾中,總是折磨着她的內心。往往就是在這種矛盾中,公爹還會窮追不捨地問她,什麼時候出去工作,現在在家裏做什麼,爲什麼不出去工作,這樣的話。不記仇的她,還會安慰他,家裏的事,都安排妥當,不用操心,轉身公爹就反問,家裏沒事不出去找工作?她會覺得有種不被理解的委屈,想他能理解,而他並不理解她爲什麼會煩惱。

深夜,她鎖上房門,自己一個人睡,很安生,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了,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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