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與榮耀(第四章-命令的鐐銬)

壁爐堡裏安靜地過了2天。原先大家推測的獸人威脅論的流言現在已經大幅消退。提里奧感覺輕鬆多了,沉思着他覺得好像能把整個事情永久地掩蓋起來。只要伊崔格遠離大家,提里奧就可以不必再考慮採取行動,背叛他對老獸人的誓言。他很驚訝地發現巴瑟拉斯這幾天來對這事情一直保持安靜。儘管年輕的聖騎士保持安靜,提里奧仍舊感覺到,只要巴瑟拉斯還懷疑在壁爐堡有獸人,他就不會歇一下的。
在他沒有預料到的閒暇之後,提里奧漸漸轉回了他作爲一個地方管理者的角色,帶着那麼點悠閒。有些單一,有些讓人厭倦,有些官僚政治的辦公室工作,有利於他暫時不再想伊崔格的事,還有他們命中註定的邂逅。他把他能找到的私人時間都用來陪泰蘭和卡蘭達拉。令人驚訝的是,老婆好像忘了他們頭天晚上的爭吵。她像她往常那樣情緒極好,一次也沒有再開始提及獸人的話題。提里奧對這份祥和謝天謝地。在這剛過去的星期之後,他就已經得到了足夠的興奮與危險。
太陽掛在水晶藍的天空正中,提里奧坐在一個大陽臺上,俯視着城堡的馬廄和騎兵用的畜欄。建在城堡庭院的後部,這陽臺提供了一個驚人的視野,這兒能看見遠方氣勢非凡的冰雪覆蓋的奧特蘭克羣峯。他正觀看的時候,在他下邊挺遠的獸欄那裏,卡蘭達拉牽着一頭矮而白的小馬,一圈一圈地走着圓圈。馬背上坐着泰蘭,他明顯是在享受着生命中的快樂時光。孩子笑着,愉快地來回甩着他的小胳膊,要他的媽媽走得再快些,再快些。卡蘭達拉對她的兒子笑着,不斷地提醒他兩隻手都要抓住小馬的鬃毛。
提里奧專心地注視着他們倆。他們是他的世界的中心,也是他所有快樂的源泉。他不能捨棄他們。他用了很長時間仔細地想着卡蘭達拉在他們吵得正凶的時候對他說的話。也許他的榮譽最終是個自私的東西,他沉思着。不過就算如此,那也是他自己完整整體的一部分。這是他的特徵,就如同他自己的臉那樣清晰。作爲一名聖騎士他不能,也不會把它離手捨棄。一切都依賴於它。他只是希望它不會再度介於他和他心愛的人之間。
阿爾頓的重靴在陽臺的石頭地面上大聲地叮噹而過。守衛隊長大步流星來到提里奧身後,簡單地鞠躬。提里奧注意到阿爾頓已經喘不過氣來。明顯地,忠誠的隊長是玩命跑過來找他的。提里奧站起來向這比他年輕的人行禮。他看到阿爾頓的臉拉長而蒼白。
“怎麼了,阿爾頓?你爲什麼這麼慌張?”
隊長盡力控制呼吸。“我在到處找你,老爺,”阿爾頓說話帶着粗糙的語調。“我們在大門那兒有客人了。”提里奧緊張起來。在短促的一瞬間,他害怕起最糟糕的事。當然了,有訪客來城堡是再平常不過了。不過能讓提里奧想象到的,能把阿爾頓弄成這副德行的,那就只能是一隻獸人軍隊在攀登護城牆。
“什麼訪客?出了什麼問題?”聖騎士緊張地問。
阿爾頓搖着頭,大口喘氣。“一位從斯坦索姆來的特使,老爺。大領主達索漢特地到來,帶着一整支編制團的護衛。他想立刻和您對話。”
提里奧下巴都掉了。大領主達索漢,跑這兒來?他想弄明白。大領主可不光是他的直屬上司,也是他最老的朋友之一。達索漢是個了不起的領導者,也是個重視榮譽的戰士。在戰爭期間,他和提里奧都互相救過對方的命。由於他們各自不斷增加的責任,兩位朋友已經多年沒有見過面了。爲什麼大領主會從該省區的首都特地冒險前來,而且毫無通報的來訪,還帶着這麼大一支護衛軍?一陣爆發出來的恐慌涌遍提里奧的全身。達索漢知道了獸人的事。這是他來訪的唯一解釋,提里奧斷定。他知道肯定是巴瑟拉斯通報了大領主他最近與伊崔格的會面。提里奧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神。他安慰地輕拍着阿爾頓的肩膀,瞥了一眼在下邊的他的老婆和兒子,就大步走出去,向着主城門方向去了。
大領主賽伊達•達索漢有着給人深刻印象的形象。他站着時幾乎達到六呎還要再加半呎那麼高,穿着他那華麗的閃光的護甲,更顯得耀眼。一件鑲金邊的中灰藍色的披風蓋在他寬大的肩膀上,像帝王那樣在他身後飄動起來。他上年紀的樣子是常年的戰鬥和衝突留下的痕跡。他的均勻剪短的頭髮和整齊地修剪的鬍鬚已經變灰,但是,他那穿刺一般的藍色目光閃耀着活力與強勁,掩飾着他的過去。
一看見提里奧來了,達索漢嚴峻的表情展開了,他裂開嘴笑着。他大步向前緊緊抱住了他的朋友。提里奧就覺得空氣從他肺裏跑了出來。力大的達索漢幾乎把他從地上擡起。達索漢露出一個深深的,胸圍寬大的笑。
“提里奧,我的朋友,真高興看見你。多長時間啦,四年?”達索漢問道。他放開提里奧,聖騎士正式地挺直站着。
“準確的說是差不多4年,大人,”提里奧回覆道。
達索漢嘻嘻地笑,拍着他的背,幾乎把提里奧弄個踉蹌。“我們不要上來就總是說‘我的大人’之類的廢話!現在還活着的人很少還記得我還是鼻子老流鼻涕的小鬼時候的樣子,而你是其中之一。我們就在這的平地上,你和我,”達索漢幽默地說着。提里奧強迫自己放鬆,回以微笑。
“那麼你就隨便些,賽伊達。”他用他的手拍了拍這位高個兒男人的護肩甲。“我也很高興見到你,”他熱情地說。儘管達索漢的行爲風度就像他以前那樣讓人熟悉而喧鬧,他銳利的目光裏還是有一絲關心。提里奧的目光越過他的朋友,看見成排成排的裝甲步兵站在城堡牆外的平原上。他的心一沉。儘管他很高興看到他的朋友,提里奧明白這麼多兵的出現意味着有麻煩了。
“告訴我,賽伊達,爲什麼你出行不告訴我一聲呢?要是知道你回來,我會給你準備一份大餐,”提里奧說道,儘量保持他的聲音坦率而友善。
達索漢點點頭,張開他的雙手。“我爲就這麼闖進來道歉,提里奧,不過我們有緊急的事務要處理。我覺得我不得不儘快地過來一趟看看你。不過我們先待會兒再談正事。你需要時間召集你的顧問們開個會,”他說話時附帶着一種悶悶不樂的口氣。
“有麻煩了,賽伊達?我們要打仗了?”提里奧問道,不知道說其他什麼好了。達索漢用他鋒利的目光盯着他,仔細看着他的表情。
“這就是我想要到這裏來搞清楚的,提里奧,”他最後說。他並不清楚伊崔格的事,他推斷。“現在,我很想看看你可愛的新娘和你的兒子,”達索漢熱情的說。“我很抱歉在他出生時候沒來探訪一下那小夥子。你知道怎麼回事的。”
提里奧點點頭。“他是個好孩子,一個未來的聖騎士,”他有把握地說着。他感到汗珠從他眉毛上滲出。他盡力讓自己鎮定,動作自然。他覺得好像達索漢看穿了他。當達索漢 猛然發出一陣痛快的笑的時候,他幾乎跳了起來。
“對此我有點懷疑。我懷疑弗丁一家是不是會一直在那兒保衛洛丹倫和他的人民,”達索漢說着,一邊微笑。
提里奧回以微笑,點着頭,同時說,“我肯定是希望如此。”
幾小時後,提里奧的顧問們集合到了議會廳。幾個達索漢的高級副官也在。巴瑟拉斯,看起來對新來的人們感到興奮,站在廳的靠後部,保持着安靜。 大領主達索漢已經在桌子正向一邊坐下,旁邊是提里奧。屋子裏的氣氛有點緊張,出席的人都在推測着達索漢來討論的緊急情況。
“現在,那麼,”達索漢 張嘴了,目光平視着提里奧。“我收到消息說在壁爐堡有獸人。現在的情形到底是什麼樣的?”他問。
提里奧嗓子噎了一口,他的喉嚨突然變幹了。“大人,幾天前,我遇到了一個獸人戰士,”他說。“儘管我受了嚴重的傷,在我能殺了那個生物前我被擊昏了。我回到了我們打鬥的地方想看看那生物是不是還活着。並且,想弄清楚是不是還有其他此類生物在我的地界內。我的感覺讓我相信這是一次孤立事件,沒有其他獸人和他爲伴,”提里奧說完了。他正處於危險境地。他可不想對自己的上級撒謊。榮譽禁止那樣做。
達索漢向後靠在他的椅子上,摩擦着他的下巴,仔細考慮着提里奧的回答。“那你就一個人自己去進行的調查?”達索漢 問道。
提里奧點着頭。“是的,大人。”
“很不幸你沒有其他人和你一起爲你的發現作證,提里奧。很明顯的,你的侍從們沒有和你共同分擔你對當前形式的樂觀評價。”達索漢嚴肅地說着。提里奧緊繃着臉。他甚至不用去看房間後部的巴瑟拉斯,就能感到他沾沾自喜的滿足感。
“聖騎士巴瑟拉斯發給我這個事件的消息。他看來相信對這片土地的威脅遠遠比你估計的緊迫得多。我來就是要親自弄清這片土地是不是處於危險之中,”大領主嚴厲地說。
提里奧這時轉頭盯着巴瑟拉斯困惑的臉。對於年輕人的膽大妄爲他盡力剋制自己的怒氣。他轉回向達索漢。“賽伊達,我們是多年的朋友了。你肯定不懷疑我對這局勢的判斷吧?正直地說,年輕的巴瑟拉斯的行爲明顯是有意冒犯我在這片土地上的權威。他的熱誠是值得欽佩的,不過讓你爲這樣一點小事過分憂慮,至少可以說是使人困惑的!”
達索漢把他的手放在提里奧的胳膊上讓他冷靜。
“提里奧,我總是相信你的判斷。我從來沒有置疑過你的榮耀或者權威,並且,我也不想從現在開始那麼做。在一般的情況下,我不會介入像這樣的一件事,但是特定的事件透露了出來,迫使我苛求地觀察任何可能的獸人入侵。”
達索漢身體前頃尋視着聚集到這來的顧問們的目光。“有一段時間,我們收到的報告說,在獸人中,出了一位新的爆發戶似的酋長。明顯地,這位年輕的獸人急切地要讓那些部族重整旗鼓,再度形成部落。儘管他們人不多,他的狂熱的戰士們已經以某種方式橫行於很多有守衛的保護區了,並且看來要集聚更強的數量。聯盟的高層認爲我們現在處於緊急的狀態。我告訴你們所有這些是想讓你們明白我的動機。如果巴瑟拉斯的斷言有哪一點是真的,那麼絕對必要的,我們要爲戰爭做準備,”他嚴肅地說。
受驚的顧問們開始相互談論。達索漢 轉身面向提里奧。“老朋友,帶着應有的尊重,我不能單單依賴你的直覺。這個情況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提里奧不願相信地搖着他的頭。他爲自己做好準備,他知道馬上會到來什麼。
“明天天一亮,我們就出發洗刷林地,更可靠地確認獸人行動。提里奧,我想讓你個人帶我們去你遇到獸人的那個地方。如果那生物被找到了,我們帶他回斯坦索姆審問,”達索漢說完了。
提里奧的心沉了下來。現在沒有出路了。他已經被明明白白地下了命令。他會被迫打破他對伊崔格的誓言。“如你所願,大人,”提里奧用拉緊的聲音說。達索漢看起來很滿意,要讓這事就這麼解決。他解散了顧問們,並且建議每個人都準備好他們的兵。提里奧站起來向出口去,看見巴瑟拉斯從門口盯着他看。年輕的聖騎士的臉帶着勝利燃燒着。提里奧不得不剋制住突然涌上來要勒死這嘻嘻作笑的年輕人的想法。再沒看巴瑟拉斯第二眼,他離開房間準備早上的出行考察。
黎明已經用它的第一縷光線沐浴着大地,騎士和步兵們的軍隊向着森林覆蓋的丘陵出發。提里奧、 阿爾頓和達索漢引領着閃光的縱隊,沿着打獵用的土路,曲折前進,穿過茂密的森林。巴瑟拉斯畏縮不前,在他們後邊,偏向於與達索漢領導下的老兵們談天。
明顯的,年輕的聖騎士期待着在戰鬥中證明自己。提里奧很高興那年輕人離得遠遠的。和巴瑟拉斯一起讓他感到厭惡,甚至不想看他的臉。
提里奧的心情糟糕透了。夜裏他只睡了一點點,醒來時他難受無比。他希望他能用某種方法警告伊崔格 ,這樣老獸人就能脫逃抓捕。但是提里奧明白,即使他能警告那獸人,他的行爲也會背叛他上司的直接命令。他明白沒有辦法維持他的誓言,同時又做到盡職。他珍貴的榮譽面臨巨大的危險。
他們向山裏騎行了幾個小時了,由提里奧帶路。他很清楚他們正去哪兒。那受損的塔的殘存的牆已能越過一棵棵樹被看見了。達索漢頃身向前,問提里奧是不是那就是他們要找的塔。
“那就是我第一次遇到獸人的地方,大人,”提里奧用平靜的聲音說着。
達索漢點着頭,感受到了提里奧的擔心。“你肯定嗎,提里奧?你今天早上看起來相當的憂心忡忡。”
“我肯定,老爺,”提里奧嘎聲地回答。“我沒事。只是有一點累,就是這樣。”
達索漢安慰地拍着他的肩膀。大領主示意他的人沿着大路佔領好位置。然後他召集了很多守衛,來到縱隊的前方。阿爾頓 在那些到前面去的人中。隊長擡頭對提里奧笑,但聖騎士看起來一點都不喜歡笑。提里奧發起抖,兩名衛兵從他們後邊拉來一輛臨時代用的囚車。搖晃的籠子是被設計用來長距離地押運小數量的監獄犯人的。他強烈地希望那東西一直保持空着。
直到他們無法確認在這個區域有大量獸人的時候,達索漢覺得潛行是明智的,他命令他的人留在後面,然後他和一小撮人向那孤獨的塔前進。
巴瑟拉斯,帶着一份激烈的熱忱之心,充滿期待地在大領主身後騎行。提里奧、 阿爾頓,還有6個步兵在他們後邊沿着路繼續向前。
塔周圍的空地很安靜,不過步兵相當安靜地移動着,當然不包括他們笨重裝甲和武器。依照他早先得到的指示,阿爾頓命令他的守衛包圍了塔。巴瑟拉斯下了馬,從馬鞍上的掛環上取回他的戰錘。由兩個步兵護衛,巴瑟拉斯謹慎地向着塔的入口過去。離被毀壞的入口還有一小段距離停下來,巴瑟拉斯用他最權威的口氣喊出來:“我們以聯盟的名義到此!從那出來吧,向我們投降,你們這些下流的野獸,否則我們會強行殺了你們!”他的聲音尖利還有點兒抖。提里奧知道這位沒有經驗的聖騎士會在鞋裏哆嗦。汗珠從巴瑟拉斯憤怒的臉上滾下。一陣拖沓着腳步的噪音從塔廢墟樣的守衛室裏傳出。巴瑟拉斯身邊的兩個衛兵做好進攻的準備。巴瑟拉斯緊緊地抓着他的戰錘,盡力把自己的神經控制住。
慢慢地,一個高大獸人的黑色輪廓出現在房間的影子裏,站在入口處。伊崔格雙手抓着他的戰斧,看來已準備好下去打一場。獸人用憤怒的目光掃視着人類的臉。他的目光抓住了提里奧,正坐在他的馬上,他深深地顯出了怒容。片刻間,提里奧的目光和獸人的緊緊鎖在一起,但是他還是被迫看向一邊。獸人那感到噁心的凝視告訴了提里奧一切他需要知道的---伊崔格覺得他對榮譽的看法是可笑的。老獸人救了他的命,而他以領着敵人直向他家的方式來還債。他這一生中,提里奧從來沒有這樣沮喪與自我厭惡過。
伊崔格向空地走了幾步,提里奧注意到他比上次他見到他時更瘸了。獸人的傷肯定是嚴重感染了,他想着。伊崔格的眼睛爆發着痛恨與憤怒。提里奧能看出那獸人不會讓他自己被活着帶走的。
好像是對他所想的回覆一樣,達索漢開口了。“我不想要這個生物被殺死。我需要他活着!”他說。巴瑟拉斯瞬間回過頭來看,帶着失望沮喪,不過看來是足夠清楚地明白了命令。阿爾頓和他的守衛們匯合到塔那裏,想要幫助抓捕獸人。巴瑟拉斯相當慌張,他的手在抖。他能感到達索漢和提里奧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這是他一直在等的時刻。這是榮耀的時刻。
帶着一聲令人窒息的吼叫,巴瑟拉斯撲向那個獸人,揮舞着他的錘-想要對獸人給予致命一擊,也不顧及達索漢所要求過的。肯定的,沒有兇猛的野獸能夠敵得過他來自光明的力量,他覺得。
伊崔格熟練地招架着年輕的聖騎士的手腳不靈活的一擊,然後他砰然結實的一拳打進巴瑟拉斯的臉,提里奧此時身子萎縮了一下。驚恐中,巴瑟拉斯丟掉了他的錘,正當好,伊崔格踢到了他的中部。年輕的聖騎士,被打得一屁股倒在地上。伊崔格發出咕嚕聲,嘲弄着巴瑟拉斯的無能和愚笨。
兩個步兵衝向那獸人,瘋狂地砍。伊崔格閃躲開第一個步兵的攻擊,然後重擊第二個步兵,正中胸部,幾乎把那個戰士砍去一半。那個剩下的步兵,看到這獸人明顯粗野而熟巧,害怕地後退了一步。阿爾頓和他的守衛,被他們的同志的快速的死激怒了,瘋狂地衝上去。提里奧看出如果他們能的話,會殺了那獸人。
“別殺他!”當戰士們突然襲擊老獸人的時候,提里奧瘋狂地尖叫着。達索漢感到了提里奧明顯關心那生物,疑惑地看着他的朋友。“你看來很關心那個獸人的安危,提里奧,”大領主平靜地說。“這只是一次平凡的抓捕。你沒事吧?”
提里奧咬牙切齒。他不能坐在那兒,看着重榮譽的獸人被砍倒。不過他也不能祈求放走獸人。這麼做他會被加上叛徒的頭銜。這全都是因爲他才變成這樣。
伊崔格勇敢地與步兵們搏鬥,但是他很容易地就被用策略擊敗了,因爲他那受傷的腿。6個步兵成功地把強壯的獸人按倒在地。阿爾頓猛擊獸人的手,伊崔格鬆開了他緊握着的斧子。戰士們迅速開始將獸人毆打至半死。
當他看着步兵們制服獸人時,提里奧身體的每根神經都在燃燒着憤怒。他快速下馬向前走去,想要拉開步兵們。步兵們把流血的獸人拉到他腳旁, 提里奧想救那生物的決心消失了,他停住了。他想什麼呢?他不能讓這事發生,不過他也不能拿起武器對抗他自己的人。當他站在那裏無所適從的時候,他的每塊肌肉都緊張起來。
帶着大聲的呻吟,巴瑟拉斯從土裏站起來。阿爾頓幫他站起,撣去他身上的土。巴瑟拉斯,在他的前輩面前感到深深的尷尬和羞愧,憤怒地衝向那個獸人。阿爾頓和提里奧兩人一塊兒抓住年輕的聖騎士的胳膊阻止着他。他們交換着明白意思的眼神,抓着巴瑟拉斯直到他靜下來。
“這個混蛋生物不名譽地攻擊!”巴瑟拉斯尖叫着。“他該在這兒被殺死!放開我!”他繼續朝着提里奧和阿爾頓使勁。
“我命令要留下活口,巴瑟拉斯,”達索漢說。“你受傷的自尊並非和這生物可能知道的信息同樣重要。把這野獸關起來,”他命令着。很快,一羣步兵出現了,來着他們後邊的囚車。他們抓着伊崔格然後把他扔進籠子裏。
提里奧轉臉面向達索漢。“大人,這老獸人確實對誰都沒有威脅,”提里奧開口道。達索漢詫異地看着他。
“你這是什麼話,提里奧?你真的建議我們把這畜生放回去?”巴瑟拉斯和阿爾頓也都盯着他,被提里奧的話嚇到了。
提里奧轉回來注視着被暴揍的老獸人。他的臉腫起,還滴着血,伊崔格回頭直看。你的榮譽心也就到這麼多而已,獸人的目光似乎是在說。步兵繼續隔着籠子的欄杆揍和抽打伊崔格 。他們衝着老獸人吐痰,還厲聲叫罵污穢的言語。
提里奧的神經最終崩潰了。他衝上去抓住那個正在抽打獸人的衛兵。他從那個年輕人手裏奪過那條鞭子,返回來開始用它抽打他。
“感覺怎麼樣啊?”提里奧對那個受到驚嚇的衛兵喊着,那衛兵想護住自己,擋着聖騎士憤怒的攻擊。
達索漢一直看着,毫無掩飾地顯出難以相信的表情。阿爾頓也有同感。他衝上去抓住他領主的胳膊。“提里奧,求你!你在幹嗎?”阿爾頓喊道。
提里奧不理他,站着面向達索漢眼裏放出憤怒的光。“這獸人必須被釋放!”他喊道。“這事關榮譽!”提里奧把阿爾頓推向一邊,用鞭子長柄的把重擊籠子的鎖。
“提里奧,你向你的理智說再見了嗎?”達索漢用深沉的聲音喊着。巴瑟拉斯就站在一邊,目瞪口呆。提里奧繼續砸着鎖。消沉地搖着他的頭,達索漢命令步兵們抓住阻止憤怒的聖騎士。阿爾頓的兵士們抓住提里奧的胳膊,用力把他搬倒在地。提里奧用盡全力打鬥,但年輕人們很容易地制服了他。
阿爾頓懇求他服從。“我的領主,請停下來!你到底出什麼岔子了?”他問。在一陣短暫的掙扎之後,守衛們把提里奧帶到他腳下。聖騎士看着伊崔格,得到的答覆只是個白眼。
“提里奧,以聖光之名,是什麼抓住了你?你的行爲是叛逆的!告訴我你對全部這些作何解釋!告訴我你不只想要盡力釋放這個生物!”達索漢喊道。
提里奧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這個獸人救了我的命,賽伊達!”提里奧喊着。“我們倆角鬥的時候,塔的天花板有一部分塌了。我被困住並且毫無防備。這個獸人在整個房頂墜落之前把我拉了出來。我明白這聽起來不太可能,但確實發生了。”
達索漢大吃一驚。阿爾頓只能震驚地盯着他的領主。提里奧應該不會真的相信獸人救了他的命,對吧?他看着他的領主的目光明白了,確實,他真的相信。
“我發了誓要讓他和平地活着,並且以我的榮耀,我會用戰鬥保證他活着!”提里奧 再次與那些想要對他繳械的步兵扭打起來。
巴瑟拉斯看來表示出了瞬間的驚訝。“叛徒!”年輕的聖騎士尖叫着。“他是聯盟的叛徒!他一直在和這隻野獸結夥!”
達索漢不能相信他的耳朵。他一直覺得提里奧是個有榮譽感,頭腦冷靜的男人。這裏的他卻是,公開反抗他的上級,仍然支持他不共戴天的敵人。“提里奧,我一直盡力保持耐性。顯然,你對這個生物完全混淆不清。我不會關心你所相信發生了的事情,如果你不打消念頭,我就會被迫逮捕你,以通敵罪審問你!你會馬上停下這無意義的行爲!”
提里奧固執着。“混蛋!!賽伊達,這事關榮耀!你難道不明白麼?”他咆哮的聲音穿過咬緊的牙齒。
“我一直見證着他的變節,老爺,”巴瑟拉斯驕傲地對達索漢說。明顯地,年輕的聖騎士企圖補回他的失敗,好讓他自己受到矛盾中的大領主喜愛。
“閉嘴,巴瑟拉斯!”達索漢咆哮道。心情沉重地,他示意步兵們制服提里奧。“你讓我在這兒沒有選擇了,提里奧。我憑此指控你對抗聯盟之通敵罪!!阿爾頓隊長,保證犯人被捆綁好,呆在他的馬上。他會和那個獸人一起一路被帶到斯坦索姆 ,然後送上法庭。”
阿爾頓悲傷地低下他的頭。慢慢地,他把提里奧的手捆在一起,讓他上馬。“對不起,老爺,”阿爾頓說着,看着提里奧的眼睛。
提里奧對他忠誠的侍從皺着眉。“該是我說道歉,阿爾頓。這都是我的所作所爲。我所做的,爲榮譽而爲,”提里奧溫和地說道。
阿爾頓疑惑地搖着他的頭。“提里奧,那有什麼榮譽帶着背叛?”他輕輕地問。
“我是一名聖光的聖騎士,阿爾頓。你不會明白的。”阿爾頓幫他上到馬背上。達索漢向着提里奧騎上去,盯着他。
“我從來沒想到我會活着看到今天,”大領主說。提里奧迴避着他的老朋友的注視。達索漢,忍不住失落和悲傷,氣憤地轉向一邊,示意他的部隊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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