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無聲的告別
錢三公司要召開一次高層會議，除了創業團隊各成員外，出席會議的還有風險投資公司的股東們。這是錢三加入環球門票以來公司第一次召開的這麼“高規格”的會議，看來公司將有一些重要的事情發生。
會議過後，很快有關會議內容的消息在公司內部傳開。原來風險投資方想擴展環球門票的戰線，正考慮向酒店網上預訂領域進軍，其理由是現正臨近北京奧運會開幕，奧運會的舉辦必將帶動一段時間內的酒店消費熱潮，藉此契機，酒店網上預訂領域也必將孕育更大的市場；二是行業內已有一兩家從事酒店網上預訂業務的企業其業務正做得風生水起、如火如荼，而且廣東本土目前還沒有一家形成氣候的從事酒店網上預訂業務的企業，環球門票此時切入，必將可以分得一杯羹並有所作爲；三是環球門票目前的產品線太單一，萬一市場有變動或行業不景氣，環球門票的業務必將大受影響，企業抗風險能力差。
針對風險投資方提出的觀點，環球門票內部也出現了不同的意見。夏經理和黃經理認爲風險投資方的觀點順應市場發展的大勢，切實可行。但馬總卻認爲風險投資方的觀點不可行，一是環球門票剛成立不久，市場、業績、品牌、效應都還沒有做起來，此時擴展產品線，勢必分散精力，主次難分，不好操作，而且跟環球門票最初的市場定位不符；二是奧運會帶動起來的酒店消費熱只是短期內的效應，環球門票在成立之初就去追趕這些短期內的效應，將不利於其自身的發展；三是雖然廣東本土沒有一家已形成氣候的從事酒店網上預訂業務的企業，但互聯網已幾乎打破了地域的界限，受地域的影響非常小，行業內的那一兩家從事酒店網上預訂業務的企業已幾乎壟斷了整個市場，環球門票欲想切入，必將十分困難。
馬總與風險投資方雙方之間的觀點可謂針鋒相對，經過激烈的辯論之後，作爲強勢一方的風險投資方最後一錘定音，馬總最終在這場“較量”中敗下陣來。這場“較量”的結果也似乎暗示着，創業團隊中馬總與夏經理和黃經理兩人之間的權力分配將會發生某些微妙的變化。這就像古代帶兵打仗的將軍，在戰略部署的問題上，皇帝和副將都持不同的意見和觀點，最後將軍不得不順應皇帝的意思而重新佈局，那麼這仗打起來將軍肯定不會那麼得心應手，甚至可能落敗而回。
這次會議就像一顆被引爆的炸彈，在公司內部引起不小的震動。除此之外，最直接的結果就是體現在公司員工午餐餐費補助的問題上──午餐餐費補助被取消了。雖然是區區的十元八元，但還是着實讓不少員工大感意外，甚至有的員工覺得不可理解。據後來的消息說，這是黃經理在會議上提出來的，並得到了夏經理的支持，說是公司在擴展產品線後實行“開源節流”的第一步。這一小小提議得到了風險投資方的肯定。由於馬總在產品線擴展的問題上爭論未果，所以對於午餐餐費補助的小問題就未再作表態。
儘管在這次會議上馬總未能改變風險投資方的決定，但接下來馬總還是需要按照會議中確定下來的事項內容重新調整公司的組織結構和業務佈局，以使公司爲進軍酒店網上預訂領域做準備。
基於此，公司新成立了兩個部門，分別是酒店產品開發部和宣傳推广部，分別歸於夏經理和黃經理的名下。酒店產品開發部專門負責與酒店企業洽談合作事宜，使其與環球門票建立起合作關係後，用戶可以通過網上電子商務平臺進行酒店在線預訂。宣傳推广部除了負責各種類型門票相關業務的宣傳和推廣外，則主要負責酒店網上預訂業務的宣傳和推廣。
這兩個部門的人員除了一部分要重新從外面招聘進來之外，另一部分則是從夏經理和黃經理現有團隊的人員中抽調過來，因爲酒店網上預訂領域是一個新興的市場，有這方面工作經驗的人才很難直接從人才市場上招聘得到。更重要的一點，是公司要讓每一名員工的工作狀態達到最大的飽和度，所以只要擠一擠、壓一壓，就可以精簡和壓縮出一部分人員來。這也是公司在擴展產品線後實行“開源節流”的第二步。
由於公司產品線的擴展，公司網上電子商務平臺的內容也必須要作相應的擴充，而有關這些擴充內容的開發工作，自然就由技術部來完成。
根據實際情況，這一擴充內容需要滿足酒店網上預訂業務的需求，同樣是屬於B2C的模式，但跟平臺原先B2C的那部分內容卻有點不同，因爲一個是有關旅遊景點門票等各種類型門票的，一個則是有關酒店網上預訂的。因此從這點上說，這幾乎是平臺下的一套全新的網站系統，需要進行全新的開發，而且酒店網上預訂業務的運作同樣必須需要這套系統來支持，所以技術部的工作任務就變得更加艱鉅和緊迫。
曾經理馬上召開了技術部內部的一個緊急會議。會上曾經理跟錢三他們說明了具體情況，並對人員分配情況重新進行了調整。由錢三和張鐵擔當主力，兩人全面轉到這套酒店網上預訂系統的開發中來；郭明和李俊則在保證原來系統開發任務完成的基礎上，同時兼顧酒店網上預訂系統的開發。同時曾經理還向錢三他們明確了公司的意思，那就是公司將考慮再重新招聘一名程序開發人員和一名網頁美工設計人員進來，言外之意即是目前仍由錢三、張鐵、郭明、李俊他們四人來完成公司網上電子商務平臺下所有系統功能模塊的開發任務。但按照目前開發任務的工作量看，即使再招聘四名程序開發人員進來，人員都不會變得過多的。這大概就是公司在擴展產品線後實行“開源節流”的第三步。
程序開發人員人手不足是一個問題，但更大的問題還在於，這套酒店網上預訂系統是一次全新的開發，而不是在現有系統的基礎上所做的二次開發，而且包括曾經理在內的整個技術部團隊都沒有一個人有在酒店網上預訂領域做過相關開發的工作經驗。除了所掌握的開發技術本身外，對實際業務情況的瞭解和熟悉程度對一名程序開發人員來說也是很重要的。
曾經理除了根據公司提出的酒店網上預訂業務情況做了一個大概的需求分析外，對於具體到技術細節上的系統框架設計、數據庫設計、功能模塊開發等內容，就有點無能爲力去一一做詳細的規劃了，一是因爲曾經理以前不是做ASP.NET + C#方面的程序開發的，二是他作爲技術經理的角色已沒有再參與一線的開發工作。所以這些具體且關鍵的工作只能由錢三和張鐵共同去完成。
這些工作對錢三和張鐵來說無疑是一個挑戰。沒有現成的例子和過往的經驗，只能通過參考行業內那一兩家酒店網上預訂企業的網站來確定系統框架、設計數據庫及確定功能模塊，然後再進行具體的編寫程序的工作。這不得不得益於互聯網的好處，你沒有開發過的功能和不懂的東西，只要通過瀏覽和參考別人的網站或在網上搜索一下相關資料，有時就可將問題輕鬆解決。同時錢三在華文票務做過票務網上預訂系統開發的經驗也起到了作用。所以和張鐵搭檔起來，並在郭明和李俊的配合下，錢三和張鐵兩人還是很有信心能將這項艱鉅的任務完成。
針對公司擴展產品線的問題，馬總召開了一個全體員工的正式傳達會議。
會上馬總除了再次對擴展產品線的前因後果作了簡潔明瞭的講解外，最主要的就是統一大家的思想，穩定軍心。
“大家對公司擴展產品線、進軍酒店網上預訂領域的問題也許存在這樣或那樣的疑慮和擔心，但我要告訴大家的是，這是風險投資方和公司管理層經過深入的討論和深刻的論證之後才作出的決策，是合理、正確和可行的。公司做到上市的目標不會變，除了要做一個全國範圍內旅遊景點門票的網上電子商務平臺外，還要做一個全國範圍內酒店在線預訂的網上電子商務平臺。兩個平臺合二爲一，我們的發展前景也將更加廣闊。所以大家完全可以免除這樣或那樣的疑慮和擔心，公司上下齊心協力，向着我們遠大的目標奮力前進，在不久的將來我們一定會大有作爲！謝謝大家！”
一番話，馬總說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大家也似乎下定了決心，並相信正如馬總所說的那樣，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大有作爲。
雖然馬總同樣說得躊躇滿志、意氣風發，但錢三似乎還是能感覺到，馬總其實有點言不由衷，不像春節放假前那次聚餐時那樣說得那麼堅定。因爲從環球門票整個團隊的實際情況來看，對於酒店網上預訂業務的開展，大家就像摸着石頭過河一樣，從馬總到夏經理、黃經理、曾經理再到錢三他們這些一線的員工，都沒有一個人真正具有酒店網上預訂領域的相關實踐經驗，儘管以馬總爲首的四人創業團隊在旅遊行業中具有相當豐富的工作經驗。更重要的是，團隊中的統帥馬總，一開始時並不同意這個業務的開展的，而現在由他來帶領這個團隊去開展這個業務，他能否做到有破釜沉舟般的決心呢？
會議過後，大家各就各位，繼續進行着各自的工作。
酒店產品開發部和宣傳推广部除了已從外面招聘進來了一部分人員，同時也已從夏經理和黃經理現有團隊的人員中分別抽調了一部分人員過來，其中就包括秦虹和小武子。秦虹除了還繼續負責公司各種類型產品數據的整理和錄入工作外，還要負責酒店產品開發部的相關工作。而小武子則由原來的景點門票的市場開拓和客戶開發的工作轉爲酒店網上預訂業務的宣傳和推廣的工作。
小武子以前一直是做旅遊行業的業務的，現在卻被轉到一個不熟悉的領域，也許這不是一個很好的轉變。因此小武子也似乎對這一變動不是很滿意，畢竟他以前在旅遊行業積累起來的東西暫時用不到了。但從另一方面來看，他可以接觸到另一個全新的領域，這未嘗不可一試，這大概也是可以說服他自己接受這一轉變的理由。
人員齊備之後，兩個部門開始進行酒店網上預訂業務的前期籌備工作。
所謂“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前期籌備工作不論做得如何充分，最終還是需要酒店網上預訂系統來支持，因此這套系統的開發任務也變得尤爲迫切和關鍵，因此錢三和張鐵的工作強度也相應地大增。
爲了更快更好地完成開發任務，使公司網上電子商務平臺下的酒店網上預訂系統能儘快地投入使用，技術部的四人開發團隊又開始了經常性的加班。雖然郭明和李俊沒有完全參與酒店網上預訂系統的開發工作，但需要他們兩人儘快地完成原來系統功能的開發任務後，一同轉到這套系統的開發中來，所以他們倆加班也同樣難免。
一個晚上、兩個晚上，一個週末、兩個週末……在一個月的時間裏，晚上和週末的時間錢三他們都在加班中度過了，酒店網上預訂系統的系統框架、數據庫、功能模塊也呈現出來了，程序編寫也進入了實質性階段，基本的功能也開發出來了。而曾經理則同樣和錢三他們一起加班，統籌規劃平臺下的各項工作及把握好各個環節。
儘管如此，但要將整套系統的功能全部開發完成，即使再進行同樣情況的加班，再過一個月的時間也是不可能做到的。所以需要的依然是時間。
然而一個月來不斷地上班和加班，沒有真正地休息過，精力已明顯被透支，錢三開始感到很疲勞，並開始產生厭惡情緒。張鐵、郭明、李俊，還有曾經理，也大概一樣感到很疲勞吧。畢竟錢三等人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不知疲倦的電腦。
但錢三並沒有跟曾經理說什麼，張鐵、郭明、李俊也沒有，因爲錢三他們四人都知道，曾經理也陪他們一起加班了，而且曾經理所承受的壓力也遠比錢三他們大。
一位著名的商界風雲人物說過，“今天很殘酷，明天更殘酷，後天很美好，但絕大多數人都死在明天的晚上，見不到後天的太陽”。那麼現在對於錢三他們來說，也大概是這樣吧。而錢三自己，又是否能堅持到“後天”呢？
這天韓冰過來技術部跟錢三他們說，她要辭職了。這讓錢三他們大感意外。但錢三又似乎覺得這是在意料之中，因爲這段時間韓冰行爲有點反常，除了一下子忙起來外，還將她所負責的工作也逐一向Cookie交代了。原來這是因爲她要辭職，所以便在辭職前將手上的事情處理完畢並將工作轉交給Cookie，由Cookie臨時接替她的工作。
韓冰沒有具體說辭職的原因，只說家裏有事，暫時不能來上班，所以要辭職。錢三他們也不便多問。但是後來還是有消息傳出，說是韓冰覺得公司處於初創階段，很多東西都沒有成型、不完善不成熟，她覺得公司和工作都不太穩定，所以便不再決心做下去。當然，公司在初創期工資待遇不是很高也是一方面的原因。
這個辭職的理由對韓冰來說也算是在情理之中。雖然和錢三同爲“80後”且和錢三同齡，但韓冰已是家庭主婦式的一位女性，她大概沒有太多心思去想上市這些遠大的目標，一份安穩舒適的工作也許纔是她更需要的。
最不想韓冰辭職的是Cookie，因爲韓冰辭職，韓冰的工作就暫時落在Cookie手上，而要接替韓冰位置的人員還沒招聘回來。但韓冰已決意要走，Cookie也無法挽留。
其實錢三也不想韓冰辭職。錢三還記得春節放假前的那次聚餐、公司最初的十名成員圍坐在一起的情景。韓冰是早於錢三加入環球門票的一位，沒想到卻也是最先離開的一位。還有韓冰那半鹹不淡的廣州話，以及她身爲北方女子那直爽的個性，也給錢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錢三看來，韓冰在人事和行政方面工作的能力和表現都很好，套用她自己的話就是錢三他們是IT方面的專業人士，而她也是人事和行政方面的專業人士。
錢三心裏不覺笑笑，好吧，大家都是專業人士，都是專業人才。除了當面向韓冰表示惜別外，錢三也在心裏祝福韓冰，希望她前程更美好。
韓冰走後，錢三在情感上還是或多或少受到影響。大家一同進入環球門票這家年輕的公司，一起共事了好幾個月，雖然時間不長，但對大家來說都是一個全新的開始，那種更真摯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會議上夏經理曾說過，希望在公司上市的時候，大家還繼續留在公司，然而韓冰卻開了辭職的“先河”。大概人來人往是每個公司、每個企業都免不了的事情，大家聚散終有時，所以只好一切隨緣。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也同樣讓錢三他們大感意外。
首先是發生在秦虹身上的事情。有一天因工作上的事情秦虹被夏經理狠狠地訓了一頓，秦虹因此而變得情緒很低落。當她來到技術部處理工作上的事情時，雖然仍然保持着笑聲，但錢三他們明顯能感覺到她心情不好。只是錢三他們卻無法給她一些安慰的說話。
其實之前錢三他們已有耳聞秦虹因工作上的事情被夏經理訓話訓過好幾次了，大概是因爲她活潑熱情而又帶點隨意的個性而使工作完成得不夠好，出現了一些小小的失誤。後來郭明也跟錢三他們說起過這些情況。但是錢三他們沒想到這次夏經理會把秦虹訓得這麼厲害。
終於有一天秦虹過來技術部告訴錢三他們說，她也要辭職不幹了。對錢三他們來說這個消息還是來得太突然了。雖然秦虹沒有明說辭職的原因，但錢三他們還是能猜到這跟她被訓的事情有關。
似乎是放下了壓力，秦虹又恢復了往日歡快的笑聲。看着眼前這個活潑可愛的小妹妹，錢三還真不願意看到她離開，她走後技術部無疑又少會了一道風景線。
作爲和技術部很熟悉的同事，大家決定爲秦虹餞行以表心意，最重要的是有郭明替秦虹做東。
看來郭明和秦虹的關係又有了進一步的變化。秦虹走後，他們倆的關係又將會怎樣呢？這個只能往後才能知曉了。現在，就讓郭明再在秦虹面前好好表現一次吧；而大家，也可以借他們倆的光再吃一頓大餐。
在一片熱鬧而隨意的餐桌氣氛中，秦虹在環球門票的經歷也畫上了一個淺淺的句號。
接着是發生在小武子身上的事情，起因是小武子根據工作的安排精心做了一個有關酒店網上預訂業務的宣傳和推廣的方案，但卻被黃經理否定了，其理由是方案中的工作思路有點保守，不符合酒店網上預訂業務的實際發展形勢。但小武子卻認爲工作思路完全符合目前的發展形勢，是切合實際的。雖然後來事情反映到馬總那裏，但馬總最終還是偏向了作爲強勢一方的黃經理，而沒有對小武子的方案予以置評。因此小武子不免有點氣憤，認爲黃經理太過自我，不肯接受好的方案，而馬總又有點息事寧人，在某些問題上的態度不夠堅決和強硬。
大概是之前對於工作上的變動已不是很滿意，而現在又和黃經理產生了意見分歧，不久後小武子就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他也要辭職不幹了。
當小武子說出這個決定後，錢三他們都勸小武子先不要衝動，再認真考慮一下。但看來小武子心意已決，他來到技術部說起這事時語氣中仍然帶點氣憤，而且還流露出對公司和馬總的一點點失望。
後來小武子便沒有來上班，再後來，只見他短暫地出現在公司幾次、並辦完了離職手續後，就正式離開了環球門票了。
韓冰、秦虹、小武子三人，就像流星劃過天空時一樣，在環球門票這個空間上匆匆出現之後，轉瞬就離開了。
錢三和張鐵他們又在不停的上班和加班中度過了一個月的時間，錢三精力繼續被透支。
“今天很殘酷，明天更殘酷，後天很美好……”，這句話，又一次在錢三腦中閃現。是啊，“後天”大概會很美好，但“今天”和“明天”的確很殘酷，錢三他自己又是否能繼續堅持到“後天”呢？
當錢三意識到自己有這個想法的時候，他似乎也意識到，他的決心開始動搖了。有時候一個人苦點累點沒關係，但如果他的決心動搖了，那麼他離放棄也就沒多遠了。
難道自己真的沒法做下去而要離開環球門票嗎？錢三腦中第一次閃過這個念頭。
大概也是事有湊巧，就在錢三有點猶豫不定的時候，公司終於從外面招聘到了一名程序開發的新同事進來，並加入到錢三他們四人的開發團隊中，成爲其中的一員。
雖然有這位新同事加入到開發團隊中來，但一是因爲他剛來，對剛接觸的工作內容需要有一個瞭解和熟悉的過程；二是因爲根據目前開發任務的工作量，即使新增了這位程序開發的同事，也不會使每人的工作量減輕多少，所以錢三他們仍然處在超強度的工作狀態中。
猶豫再三，考慮再三，錢三最後也決定辭職不幹了。
當錢三向曾經理說出這個決定後，曾經理也同樣大感意外。
“錢三，怎麼突然提出要辭職了呢？”曾經理問錢三。
於是錢三將辭職的原因大概地向曾經理說了一下。
“錢三，現在公司正是需要你們每個人的時候，希望你不要走，能留下來！”曾經理懇切地對錢三說。
還沒等錢三開口，曾經理接着又說：
“如果是因爲目前待遇上達不到個人的期望值，那麼我可以向大家承諾，等公司發展起來了，一定不會虧待大家的。”
“曾總，其實待遇上只是一小方面的問題，主要是最近工作太累了，人很疲勞，所以想辭職後好好休息一下。”錢三告訴曾經理。
錢三去意已決，曾經理最終未能勸住錢三。於是曾經理決定在錢三走那天，請錢三和技術部的其他同仁一起去吃飯，爲錢三餞行。
餐桌上面對着曾經理及張鐵、郭明、李俊等到這些朝夕相處、共同“戰鬥”了好幾個月的兄弟們，錢三心中還是有點不捨，但是終要離開，只好以酒來表心意。
“我先敬大家一杯，喝！”
錢三說完後首先一杯下肚。曾經理和張鐵他們可以隨意，但這回錢三一定要喝個痛快。
酒，的確是個好東西，高興時可以喝它，煩惱時也可以喝它；相聚時可以喝它，離別亦可以喝它。人的所有感情，都可以化在酒當中。
“曾總，我未能做到善始善終，希望你不要介意並請多多包涵！”錢三藉着酒意對曾經理說。
“錢三，沒有關係，既然你已決定要走，我也不好勉強你，希望你前程更美好！”曾經理誠摯地說。
“謝謝曾總！”
一陣碰杯聲中，錢三又是一飲而盡。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也喝得差不多了，於是離場。
走到華貿大廈前面，錢三向曾經理及張鐵、郭明、李俊等人一一告別。
這一回錢三看着曾經理和張鐵他們走進華貿大廈，直至消失在拐彎處，而錢三則不用再走進去了。有點遺憾的是，錢三在離開環球門票前，未能向Cookie告別，因爲Cookie最近出差了。
錢三一個人走到環市路區莊段華貿大廈背面對開的馬路上。擡頭遠遠望去，環球門票辦公室所在的樓層和位置清晰可見。就在那一刻，錢三心中掠過一絲惆悵的感覺。錢三第一次到環球門票面試時曾經理跟他說起的話猶在耳邊，而現在，有關環球門票的經歷已成爲腦中的回憶了。環球門票從開始時的要做一個全國範圍內旅遊景點門票的網上電子商務平臺，到後來的要再做一個全國範圍內酒店在線預訂的網上電子商務平臺，以及做到上市的目標，此時跟錢三都不再有關係了。錢三沒能堅持到“後天”，而在“今天”就早早提前“出局”了，悄悄地告別了環球門票。
藉着酒意，錢三在心裏默默而真誠地說：
環球門票，希望“你”可以早日上市；馬總，曾經理，Cookie，張鐵，郭明，李俊，還有環球門票的所有同仁，我錢三也祝你們前程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