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件開發是一場需要集體智慧的運動，它的成功不完全屬於團隊中任何一個人。然而，團隊成員們做人做事的風格卻不完全一樣，因此我們需要一種叫做“團隊文化”的東西，通過它讓大家的心聚集在一起，齊心協力完成目標。
本文將從團隊文化入手，站在軟件開發的角度，講述工程師文化是如何打造出來的。文中會包含一些可立即落地的實踐方法，大家可根據自身實際情況，靈活運用。
下面，我們就一起聊聊關於團隊文化的那點事兒吧。
什麼是團隊文化？
我們認爲，團隊文化主要包含以下三個方面：
- 團隊氣氛
- 做人原則
- 做事方式
我們先說“團隊氣氛”。我們每個人都希望團隊有個好的氣氛，都不希望氣氛變得糟糕，因爲氣氛糟糕會讓人的心情變得糟糕。我們的工作性質決定了，我們每天都要與人協作和溝通，如果缺乏好的團隊氣氛，合作關係將變得冷漠，工作也將失去激情。然而，營造好的團隊文化，起到決定性作用的就是團隊領袖。公司就是一個最大的團隊，公司文化取決於公司老闆。道理很簡單，團隊成員能否加入這個團隊，是由這位團隊領袖決定的，他決定了人的構成，人決定了團隊的氣氛。
團隊文化也包括“做人原則”。坦率地說，團隊中每個人的性格可能不盡相同，性格必然多元化，性格也必須求同存異，同類型的人只會讓團隊的短板更加明顯。我們相信，沒有完美的個人，只有完美的團隊。但是，做人原則與人的性格不同，做人原則是態度和行爲的根基，如果這個根基就不對，那麼也很難做成一件成功的事情。團隊領袖就是團隊做人原則的根基，他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團隊都看在眼裏，大家都以他爲標準。如果團隊領袖是一位正直的人，那麼邪惡的人也無法留在他的團隊中。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做人原則決定了“做事方式”。如果團隊都是性格直爽的人，那麼一定是有話直說，對事不對人；如果團隊都是溜鬚拍馬的人，那麼一定會讓領導笑口常開，用表象去掩蓋事實。不得不說，在一些互聯網公司中很多老闆（也包括一些領導），他們很喜歡看數據，很相信數據，認爲公司是一家數據驅動型企業。如果沒有一個求實的企業文化，員工就會拿數據來欺騙老闆，因爲老闆相信數據，員工就會給老闆看到數據。事情做不做都在那裏，做的方式不同，效果也會完全不同。一位求實的員工，一定會用數據說話，但不是單純地給老闆看數據，他會將數據背後的本質原因分析給老闆聽，幫助老闆正確地做出決策。團隊的做事方式同樣也取決於團隊領袖，他是怎樣的人，就會帶出怎樣的團隊。
綜上所述，團隊氣氛、做人原則、做事方式這三點構成了團隊文化，而且這三點都由團隊領袖來決定，如果你就是這位團隊領袖，不妨思考這樣三個問題：
- 你想要怎樣的團隊氣氛？
- 你的做人原則是怎樣的？
- 你的做事方式是怎樣的？
把以上三個問題的答案寫在紙上，反覆思考自己是不是這樣的，想明白後就去親自實踐，用寫下來的這些準則去要求自己。當自己違反了這些準則時，思考爲什麼會這樣？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我曾經寫過以下 5 條行爲準則，自己一直都在努力踐行，這些也是我們的團隊文化。
- 守信 —— 爲自己的承諾負責
- 進取 —— 勇敢面對新的挑戰
- 高效 —— 追求高效工作方式
- 學習 —— 不斷學習新的技能
- 分享 —— 樂於分享個人收穫
其中，守信是做人的原則，進取是做事的態度，高效是做事的方式，學習是對自己的要求，分享是對團隊的貢獻。
需要注意的是，團隊文化必須體現在平時的日常工作中，通過文化來影響整個每個人，通過文化來指導團隊的行爲，通過文化來融入更多的新人。團隊文化不是喊出來的口號，也不是貼牆上的標語。只有我們心中認可的文化，纔是真正的團隊文化。
既然我們都是軟件工程師，那麼我們也需要有自己的文化，我們需要的是“工程師文化”。
什麼是工程師文化？
彈性的工作時間、優雅的辦公環境、穿着自由且隨意、做自己喜歡的工作、工程師們說了算……這些是工程師文化嗎？顯然不是，這些只是工程師文化的表象，而非本質。學習工程師文化，一定要抓住本質，否則捨本逐末，不倫不類。
有些互聯網創業公司，對外號稱彈性工作時間，但當員工做完當天工作並按時下班時，老闆卻認爲這些員工不夠努力，他們都在打工，而不是在創業，老闆因此感到心寒，但束手無策，只能在內心裏埋怨。當這樣的事情屢次發生後，老闆對員工會產生更加強烈的不滿，離員工的距離也會越來越遠，從而不再信任他們。
我有一位朋友，他在一家公司做技術高管，公司提倡工程師文化。他的老闆經常對工程師們說：“大家白天寫代碼，晚上可以做業務嘛，這麼早下班回家幹嘛呢？做業務的同事天天加班到深夜，凌晨給他們發微信，他們都是秒回的”，當老闆說出這句話時，也就註定了，這家公司不可能擁有真正的工程師文化，他們公司所號稱的工程師文化其實都是表象，老闆根本就不理解工程師文化，公司也留不住優秀的工程師。果不其然，這位技術高管無法承受老闆的態度和行爲，選擇了主動離職，他的離開影響了整個技術團隊的穩定性，導致優秀工程師大量流失，公司業務也受到了影響。
我們認爲，工程師文化是以共同解決實際問題爲目標的團隊文化。工程師文化並非由工程師們自發創建，更不是工程師們的一種自嗨行爲。工程師文化是由企業文化所決定，企業文化由老闆所決定，老闆必須理解工程師這樣的人羣，才能把合適的工程師放在合適的位置上，才能真正領悟工程師文化的真諦，才能做成一家真正的互聯網產品技術型公司。
可以抽象地認爲，工程師文化只是一個代號，一種象徵。工程師文化強調的是團隊有目標、有分工、有協作，而且團隊所解決的是當前面臨的實際問題，並非是一些不切實際的目標，更不是加班這種表面上的東西。
工程師文化並非一個人或幾個人就能打造起來的，需要公司老闆以及高管們的認同，自頂向下的影響並鼓勵自己的團隊。老闆必須懂得工程師這個職業，必須深刻理解工程師文化。
怎樣打造工程師文化？
如果你是一位技術負責人，你的老闆卻並太不懂技術，你很希望打造出工程師文化，這樣對外容易招聘，對內也能讓團隊更加融合，工作更加高效。此時你需要掌握正確的操作方法，才能打造出良好的工程師文化，否則後面迎接你的將是一場噩夢。
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讓老闆理解軟件開發是一項工程，需要工程師們一起合力完成，還要讓老闆看清工程師的價值。因爲在不懂技術的老闆眼中，工程師的成本是相當昂貴的，他們做的東西自己又看不懂，不知道錢花得有沒有價值，工程師們每天都在做什麼？爲何做一個項目不能直接開幹，還要先去估時？估時會不會有水分？我們必須站在老闆的角度去理解他，把他心中的這些顧慮全部排除掉，讓他覺得軟件開發是一項偉大而複雜的過程，需要工程師們用科學的方法來避免風險，從而讓項目得以順利交付。很多技術負責人可能都忽略了這個過程，導致後面做的一系列事情，老闆都看不懂，也不認爲有價值。
當你讓老闆理解了軟件工程以及工程師價值以後，接下來可以做以下幾件事情：
- 讓團隊扁平，自己和團隊一起工作
- 沒有 Leader，只有 Owner
- 沒有“你們”，只有“我們”
- 一切都以數據說話，分析數據的本質
- 可以加班，但拒絕無意義的加班
以上這些觀點，首先你需要確保自己能做到，你的團隊纔會做到，你纔有可能打造出真正的工程師文化。
接下來，你需要不斷培養隊員們的軟技能，其中有三點非常重要的態度，這些態度決定了團隊做事的行爲：
- 主動擔當任務，並非被動等待
- 具備用戶思維，產出有用成果
- 具備服務意識，樂於幫助同事
除此以外，你還可以考慮做到這些事情：
- 讓大家成爲朋友
- 縮短項目迭代週期
- 爲每個項目找到 Owner
- 選擇最合適的技術
- 技術儘可能自動化
- 注重代碼質量
- 建立開放與共享
- 預留學習時間
- 不追究任何責任
- 只招最對的人，不招最貴的人
你可以組織一些有意思的活動，比如：茶話會、小黑屋、經驗分享、內部演講、攝影比賽、話題辯論、體育活動、健身、戶外運動、技能培訓、讀書會、黑客馬拉松等，只要對團隊成長有幫助的活動，你都可以去大膽嘗試。
寫在最後
打造一支高效的研發團隊，我們至少需要關注四個方面：組織架構、研發流程、績效考覈、團隊文化，這四點缺一不可。其中，團隊文化是至關重要的，它是團隊價值觀的主要體現，是大家做人做事的行爲準則。
我們非常提倡工程師文化，但也要有正確的方法去打造工程師文化，需要讓自己的上級產生信任感，也要讓自己的下級產生幸福感，我們必須做到這些，才能打造出真正的工程師文化。
我已發表了 4 篇關於“打造高效研發團隊”的系列文章，這幾篇文章的內容還比較片面，不一定能完全幫助大家解決現在所面臨的問題。深知自己水平有限，但我願意分享，願意和大家交流成長的點點滴滴，還請大家不吝賜教。
作者簡介
黃勇，現任特贊科技 CTO，圖書《架構探險》作者，開源項目作者，技術大會講師，企業培訓師。十年以上互聯網軟件架構與技術管理經驗，擅長敏捷開發，推崇“輕量級”架構思想。喜歡閱讀，熱愛交流，樂於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