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大會啓示錄:宇宙與AI,馬化騰真正關心的科技驅動力


新智元報道

作者:木青

【新智元導讀】11月4日,2018騰訊WE大會在京舉辦,探討了最前沿的科學技術和思想,宇宙與AI成爲兩大關鍵詞。在大會現場,談到如今的AI浪潮,中科院神經科學研究所所長蒲慕明院士稱未來AI想要進一步發展的話,需要在腦科學方面投入更多科研。另外,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基普·索恩在探討“宇宙時間穿梭機”時表示:黑洞內時間會倒流,但從物理學來看我們無法回到過去。

人工智能已經發展到什麼地步了,它到底能走多遠?人類最終會被AI支配嗎?這類問題的爭議從未停止。

幾萬光年外的星系有沒有其他文明?宇宙的奧祕究竟是什麼?黑洞、蟲洞等宇宙相關概念一出現就立馬引起業內外的熱烈討論。

未來與未知是科學探索的永恆動力,總是萬分準確地戳到人們的關注熱點,11月4日舉辦的2018騰訊WE大會也透露出騰訊關心的科技進步的兩大關鍵領域:AI和宇宙。10月31日,馬化騰發佈公開信提到:“我們將更加重視科技驅動力。”

本次大會的主題是“雅努斯之門”,以古羅馬雙面神雅努斯爲喻,寓意人類將從遙遠的過去中,窺見未來世界的架構。除了邀請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基普·索恩(Kip S. Thorne)等學者詳細分享瞭如今天文物理的探索進展外,AI也成爲本次嘉賓紛紛探討的一大主題。幾大不同領域的專家都在分享科學與技術成果的過程中提到了AI。

其中中科院神經科學研究所所長蒲慕明院士在演講中提到:如今AI應用已經進入瓶頸,未來人工智能要進一步發展的話,就需從腦科學得到啓發,包括機器學習的過程,需要從腦啓發的這一概念來設計新的計算模式,新的類似人腦的神經元結構的器件、芯片,甚至是機器人。

蒲慕明院士:中國腦計劃正在籌劃中,人工智能企業需要關注腦科學

在騰訊WE大會現場,蒲慕明院士表示除了人工智能浪潮外,國內外也掀起了腦科學研究浪潮,中國科學家們也正在籌劃一箇中國的腦計劃。蒲慕明在現場詳細介紹了這個具有“一體兩翼”結構的中國腦計劃。

所謂一體兩翼,“一體”就是主體是基礎研究,理解我們人類大腦認知功能是怎麼來的。而“兩翼”則是指研究所針對的兩大社會需求:一是,理解怎麼樣去做重要的腦疾病的診斷和治療;二是,面向火熱的人工智能應用

作爲國際著名神經生物學家,蒲慕明院士在長達40多年的研究生涯中,在神經科學的多個領域中都做出了開創性工作。1999年,他創建中科院神經研究所並擔任所長至今,曾獲得格魯伯神經科學獎、Ameritec獎等衆多獎項。

蒲慕明院士表示,儘管AI如今已經可以進行很好的落地應用,但從長遠來說,人工智能現在是一個非常專用性的、做某一種問題的專用智能,不像我們人類的大腦是一個通用的智能。我們的大腦可以舉一反三,用很少的能量人類可以做很多的事情,不需要很多的數據人類也可以做很多的決策。

認知對於腦科學研究非常重要,蒲慕明院士稱可以將認知分爲三個層面:對外界世界的認知、對非我的認知(高級動物才擁有的能力)和語言認知,而最後一個層面對AI的發展非常重要,他表示:將來的一個機器人,你講什麼話,它都懂你的話,它可以學習你的語言,將來變成你生活的一部分,這種真正具有人類智能的機器人,是我們想象中的未來。

中科院神經科學研究所所長蒲慕明院士

而未來人工智能想要取得進一步發展的話,就需要從腦科學那裏獲得啓發。蒲慕明院士在現場再次強調,腦啓發的人工網絡的模型和計算方法,是現在深度網絡的計算模型,是一個非常固化的連接模型。而人類大腦的連接是可以變的,有很大的可塑性,而目前AI還不能達到這樣的連接模式。

在WE大會開場前接受媒體採訪時,蒲慕明院士對媒體表示,現有的人工智能都是非常專用的,所以有很多侷限,他呼籲國內企業如果想要繼續走在AI發展的前端,就需要重視腦科學的研究:

我覺得現在的企業,像國際科技巨頭如Google等都有團隊,想從神經科學裏得到新的啓發,這個在我們國內企業中很缺少。國內企業由於現在的AI發展還可以有很多領域去落地開發應用,商業化方面也實施得不錯。但假如你要想讓企業發展10年、15年還能走在前面,就必須考慮投入相當多的科研力量,去真正做前沿類腦研究方向的工作。

除此之外,施普林格·自然集團(Springer Nature)旗下的自然科研(Nature Research)宣佈,將於與騰訊合作,針對青年科學家羣體,推出“自然科研全球影響力大獎(Nature Research Awards for Driving Global Impact)”。據施普林格·自然出版集團總編輯Philip Campbell現場介紹,2019年自然科研全球影響力大獎將聚焦於大腦科學,即年輕的科學家如何從不同的視角看人類大腦。

新智元對話蒲慕明院士:別怕改行,AI與腦科學研究之間要真心融合

以下爲2018騰訊WE大會正式開場前,蒲慕明院士就新智元對“腦科學研究與人工智能發展”相關提問所做的回答。

新智元:目前人工網絡結構與人類大腦相比,最欠缺的功能是什麼?

蒲慕明:網絡的結構是關鍵,機器學習的方法是關鍵,現在的網絡結構和機器學習的方法,跟人腦大不相同。

比如人腦的網絡可以在學習過程中不斷地修剪、改變,現在機器學習不能夠改變網絡結構,它能夠改變網聯接的權重,機器學習現在完全靠的是監督學習,一定要看你這個學習過程中,出來的結果跟你標記的結果合不合,不合的話再重新改變,人腦學不是簡單的監督,它有另外一套非監督學習的辦法,而且能很有效地在監督情況下,自己會找到最佳的途徑、最有可能性成功的途徑。

這個計算模式,就跟現在目前人工網絡模式大不相同。所以,這個是需要修改、改變的。

新智元:“腦科學”與類腦人工智能的協同發展,將來是未來人工智能的發展關鍵,在協同發展的過程中,我們需要突破哪些關口呢?

蒲慕明:這兩個領域要融合非常困難,第一個人工網絡的人在人工智能或信息領域人的背景、語言,跟做神經科學、“腦科學”的是完全不一樣的,兩個領域的人各講各的話,講出來的話對方聽不懂,這個你要把這個東西融合在一起,就需要:

第一要真正有心要融合。人工智能要有心真正搞清楚“腦科學”是做什麼的,不是說你給我一個東西,我試試就可以了。人工智能要理解“腦科學”的進展,“腦科學”要理解人工智能到底是幹什麼的。所以,在中科院我們有一個叫““腦科學”與智能技術卓越創新中心”,我還是這個中心的主任,我們這個中心就開課了(在北京自動化所開神經科學的課),我們就要做人工智能的“腦科學”。

這些自動化所要到神經所來開課,開課的對象不是說你聽一堂課就得到結果了,你要不斷地薰陶、不斷地在這個環境里長期的聽到這個東西,尤其是年輕的學生、下一代的學生,他兩邊都懂,下一代做人工智能或做“腦科學”的人就比較能夠交叉了。

其次,教育觀念需要調整。上一代的教育都是專業教育,你到哪個本科一定要進那個專業,你稍微改一點就改行了,這種改行的說法其實是很不好的,所有創新工作都是改行出來的,只有改行你才能真正跨度到新的領域,你用你的知識做出新的東西,你要在本行裏真正做出新的東西。

所以,改行、本行這種概念是我們過去侷限了我們學科的交流,是學科交流的一個很大的阻礙。

未來醫療的重大議題:救命的AI

除了腦科學外,AI醫療也是騰訊WE大會關注的一大主題。

美國西奈山伊坎醫學研究所所長Joel Dudley在本屆騰訊WE大會上,詳細介紹瞭如何用大數據挖掘出了阿爾茨海默病的可能病因,以及醫療數據的更新對於當今醫療保健體系的重要性。Joel長期關注數字健康、人工智能等的交叉領域,最新突破是利用大數據挖掘出了阿爾茨海默病的可能病因,曾被Fast Company雜誌評爲100位最具創造力的商業人物之一。

美國西奈山伊坎醫學研究所所長Joel Dudley

Joel在大會上感嘆,如今的醫療保健體系,實際上它的設計是不適於大數據時代的。如今咖啡店的服務創新都比醫院的創新要多,所以說真的是很令人吃驚。

而這種古老的設計對社會進步並無促進作用,根據Joel的說法,現在我們實際上像是在迫使新的技術在舊的系統當中去進行工作,也就是我們有了新的技術,但是我們的系統是老的,要讓新的技術在老的系統當中去工作,這樣的話結果肯定不會偏向積極。

在騰訊WE大會現場,Joel表示希望將醫療設備更新爲使用AI技術的心設備,從而可以真正利用大數據來造福未來的衛生體系。

在本次大會上,想這麼做的不止他一人,騰訊首席探索官網大爲(David Wallerstein)也在大會現場公佈了未來騰訊將要在AI方面發展的重要方向。

網大爲介紹了騰訊在“人工智能+醫療”領域的進展——打造“救命的AI”。他表示:“我們在很多領域開發人工智能,但是我們的激情在於,能夠用人工智能推進醫療的發展。我們非常關心人的健康,我們有很大的激情希望能夠優化大家的生活方式。”

騰訊首席探索官網大爲(David Wallerstein)

今年11月,騰訊宣佈其AI+醫療領域研究已從影像篩查進入病理分析階段。其研究目前融入了AI及AR技能的智能顯微鏡,可根據醫生的語音指令,自動識別、檢測、定量計算和生成報告,並將檢測結果實時顯示到目鏡中,提高診斷效率和準確度。

救命的AI從來不僅限於富有發達地區的人使用,網大爲演講中表示:“大家想象一下農村地區,或一些醫療資源比較匱乏的國家。在那裏即便不具備專業醫療知識,你還是可以用成像技術,獲得相當數量的數據去支撐診斷手段的運用。通過儘可能低的成本獲得儘可能多的洞見,形成儘可能大的成效。這個領域讓我們倍感興奮。”

霍金老友、諾獎得主基普·索恩:黑洞之內時間會倒流,但物理學告訴我們無法回到過去

AI腳踏實地地改變着人類的生活,而人類在腳踏實地的同時從不忘擡頭仰望星空。

宇宙是本次騰訊WE大會的又一關鍵詞,2017年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加州理工學院榮譽費曼理論物理學教授基普·索恩爲我們做了開場演講。

基普·索恩是2017年諾貝爾物理學獎的獲得者,獲獎原因是聯合創建了引力波天文臺LIGO,在引力波理論和觀測上做出了重大貢獻。

2017年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加州理工學院榮譽費曼理論物理學教授基普·索恩

有意思的是,除了理論物理學家,索恩還是經典科幻《星際穿越》的科學顧問兼製片。電影中,索恩與特效團隊用一年多時間打造的黑洞卡岡都亞,是史上第一個依據愛因斯坦廣義相對論製作的真實的黑洞影像,當時也引發了業內外的熱烈討論。

在大會現場,基普·索恩談到了爲何當時自己選擇投身科學研究:50多年前,自己在普林斯頓讀博士的時候被告知我們的宇宙可能有彎曲的一面,我們的時空中有一系列不同的物體——宇宙、蟲洞、黑洞、奇點等等。作爲一個年輕學生,他給自己設定了一個人生的目標,要用理論和觀察探尋彎曲的世界。

而這樣的世界,在過去的五十多年裏,包括他自己、霍金、Lisa Randall以及其他很多的同事們,都在共同探尋。

關於“體宇宙”和“蟲洞”的概念,基普·索恩也在現場做了解釋。他表示,太陽周圍的空間是彎曲的,我們可以想象一下,在我們的宇宙當中有一個平面,它是一個三維的平面,形成了一個膜。這個膜又生活在一個四維宇宙當中,就成爲了一個體宇宙。

而“蟲洞”的概念最早是1916年由奧地利物理學家路德維希·弗萊姆首次提出的概念,“蟲洞”一般俗稱“時空洞”,是連結兩個遙遠時空的空間隧道,可以讓我們進行時空旅行。

基普·索恩在現場解釋道,如果我們看向宇宙,我們可以看到左邊的太陽系和右邊的仙女座。如果我們需要穿越體宇宙,我們可以把它折起來,這時它們的距離僅有幾公里。

“從這樣的蟲洞當中,光線是可以穿越的,它就像一個光纖一樣。從土星到仙女座這麼長的距離,只要幾分鐘就可以過去。”

然而,蟲洞往往會自毀,會自己崩塌,需要用特殊材料去填充起來。基普·索解釋成,這是一種反引力的效應,它能夠去修復蟲洞的側壁。蟲洞並不會在宇宙當中自然產生,需要有高級文明有意識的去創造和維持,再填充特殊材料,蟲洞才能存在。

接下來他談到的論題幾乎是所有人都會感興趣的話題:我們能不能回到過去

基普·索恩先是談到了引力:根據愛因斯坦關於時間彎曲的定律,事物總是喜歡停留在它衰老最慢的地方,而且引力能夠讓他們聚合在一起。地球的質量會扭曲時間,而這個時間的彎曲會產生引力,有這樣的引力才讓大家安坐在禮堂的座椅之上。但人類能夠感到的引力很微弱,它使得地球上的時間每100年才放慢一秒。

然而不是宇宙任何一處的引力都如此微弱:越是臨近黑洞,引力越強,時間越慢。假設有這樣一個飛船停在黑洞旁邊,在這樣的飛船上,它測的時間就會比地球上要慢一半;如果它繼續往下走,繼續接近黑洞,那麼最後時間會慢到停止。而在黑洞之內,它比停止還要慢,時間會倒流。直到黑洞的中心,也就是起點,在這個地方廣義相對論會失敗,需要由量子力學來替代。

談及時間旅行如何回到過去,基普·索恩給出了答案。物理學告訴了我們時間穿越回過去會是怎麼樣的。事實上,時間滾滾向前,無法回到過去。比如說我旁邊有一個朋友,時間會讓你們向一個方向走,而不可能說我向前,而你或者我的朋友往後走,這是物理學完全所禁止的。

不過對於時光穿梭,科學裏那些尚未被完全解開的奧祕似乎還是留給了我們一些想象空間:

但另一方面,廣義相對論告訴我們,我們在太空旅行的時候,時間是一直向前。如果在當地來講的話,有可能你在旅行還沒有開始的時候便已經返回了,這是一個很奇妙的事情。 另外,量子物理學告訴我們,你的旅行會導致一個時間機的啓動,但是這個時間機在啓動之後,一會兒向前,一會兒向後,有可能會毀滅在一個巨大的爆炸中。

在現場,基普·索恩表示,只有量子引力學才能夠準確的告訴我們實際上是怎麼樣的,這正是他和霍金在90年代初一同做的課題。

而在LIGO和引力波方面,基普·索恩表示,觀測引力波對於天文學的研究有着很重要的意義——過去人類所使用的觀測手段都是電磁波(電磁波緣於400年前伽利略發明的小光學望遠鏡),而現在我們可以去用引力波觀測宇宙。

在WE大會開始前,基普·索恩在接受媒體時表示:“(我和霍金在很多事情上打過賭)但是我們從來沒有在這個事(時光穿梭)上打過賭。因爲我們不能確切地知道能不能造出來時光機,能不能時光穿梭,這要等搞透量子引力學後才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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