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巴子、白虎,和我。

2015年


巴子:“週末我要自駕去紫雲巖玩,你要一起去嗎?”

“不!”我覺得跟他單獨相處,總會尷尬,畢竟沒有話說。

半個小時後。

巴子說:“白虎也要去!還有羣裏的一個同志也要一起去!“

因此,我纔跟他說:“那我也去!”


當天去的人,卻只有巴子、白虎,和我。

巴子開着車,在約定的地點,接我和白虎。


車上放着音樂,一如往常,兩個男人聊開,我則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白虎回頭問我:“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我說:“我在聽你們說話啊!”

然後我會含蓄地笑笑,實際上,我不就是一直這樣嗎?每一天都很安靜的。


就連跟他們兩個一起去唱歌的時候,都是他們兩個在聊得火熱,又或者他們其中一個在唱歌的時候,另一個要麼一聲不吭,要麼鮮有的對我說一句什麼話,我就“嗯”一聲,含笑以對。


每次相處的時候,我都是約了他們兩個人一起。

我爲什麼不想單獨面對巴子,是因爲我總覺得他長得有點兇。

而且他似乎不習慣與人親近,也不常常笑。


在唱歌羣裏,認識了這兩個人,後來居然見上面。

他們還偶爾來我工作的地方看我,那樣子,就像是真的和我成了朋友。


在此之前,我連一個男性朋友都沒有。

因此,我覺得我的生活變了。


那時的我剪了短髮,在家消磨了一段時間,終於找了個琴行的工作,從此每天過得優哉遊哉,還結交了幾個人。


白天,我在幾乎沒什麼生意的店裏,自己學着彈琴,下班之後,心情洋溢地回家,連嘴角都一直勾着,平不下去。

暫時忘了就算有客人來,我也不會招呼的尷尬,因爲那琴行,每天除了學徒,沒什麼人來。


在我的沉默,和兩個男人的閒聊中,車子在紫雲巖的山下停了下來。


我下了車,跟在他們身邊。

聽到白虎說:“聽說這裏的五香不錯,買一些再上去吧!”

於是我跟他們過了馬路,先是買了五香。

然後就去爬山。


所謂爬山就是漸漸地往上走,走啊走啊走。

沿途隨便到處看看。


腳停不下來,清爽的風就這麼吹在身上!

我看看一片片綠意和陌生的過客,耳邊兩個男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

的確,不知不覺,心情就跟着開闊了一些。

總覺得俗世似乎遠了一些,眼前近在咫尺的兩個人,鮮活地在心裏灌下清泉般的涼爽。


白虎是一隻喜歡笑的虎,溫潤極了,一點也不兇,倒像是一隻小花貓。

我們坐在亭子裏休息的時候,白虎跟我說起自行車的事。

因爲我說了一句:“我弟弟就曾經從家裏騎自行車到這麼遠的地方來!”

白虎就跟我說:“那你知道哪種自行車性能最好嗎?哪種結構更好?你知道y6k4理論嗎……”總之是我根本聽不懂也不感興趣的話,但他說的很熱絡,我就“嗯”了好幾聲,直到他說完。


我跟眼前的兩個人,真的無話可說,所以,除了去ktv,只顧着唱歌那種,平時實在是難以找到融洽相處的地方。

不只眼前的兩個人,我跟任何人都沒有話說。

我跟我最好的閨蜜,也從來不交心,只是隨口說一些表面的話,然後陪伴着逛街。


走到一個湖泊,發現那裏停靠着一條精美的小船。

我下意識走過去,回頭發現兩個男人是朝着另一條道路上走。


他們站定看我。

我尷尬地站在離船不遠的地方,腳不知道該繼續往前還是往後:”要看看嗎?“

他們說:“去吧!”

於是我轉身繞着船走了一圈,只10步就走完了,無事可做,最後尷尬地走了出來。


我沒有要求他們幫我拍照,沒有對着他們放肆大膽地笑,甚至沒有嬉皮笑臉,我覺得我是扭捏作態,渾身都不自在。


明明已經見過幾次的人,卻是怎麼都無法打破那層堅韌的隔閡。

我心裏的刺,怎麼都拔不出來,

我帶上一張明顯不自然的笑臉,跟了過去,繼續粘着他們。


我像不像是一個上了發條,但根本沒有訂任務的機器人,在他們面前沒有目的地轉悠着,卻根本不像活人,連空氣都是堅硬的。

又或者是,我以爲我已經看到了他們,以爲他們就在我的眼前,但實際上,我不過是在遠遠眺望。我身在離他們幾千米遠的小島上,而他們是在對立的岸邊,交談着,偶爾朝遠處的茫茫海面瞥一眼。



但我拿到了一個鑰匙。

巴子站在一個石像前,讓我給他拍照。

他喜歡拍風景,我喜歡拍人像。

他讓我遠遠地拍他。


我拍完之後,一邊往他走,一邊又拍了好幾張。

就跟我平時拍自己一樣,我會連續對着我的臉拍好幾張,挑出其中一張。

於是我幾乎是近到離他只有一步之遙,對着他的臉照——那無疑是很醜!。


他擋住了攝像頭!

我的玩笑消散了!又恢復了幾分客套和笑意。


有時候,我會想,在人前,我應該說什麼話,做什麼事,纔會表現得自由又自然呢?

而不是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字正腔圓,就像是在念書,一句一頓。


我跟他們兩個人一共就見了5次吧,每次幾乎都是三個人同行。

後來我從琴行離開,那段時間也就很少再去市區,從此沒有再見過。


幾年之後,我因爲心情很差,想找人陪我唱歌的時候,我又想到了他們。

試着聯繫,卻是沒有機會將人約出來。

白虎工作繁忙,且還有妻兒要照料,巴子也是忙的可以。

於是我惱羞成怒,將巴子刪了。


之所以刪他,是因爲他是一個耿直的人,曾經不遺餘力教導我,讓我做些改變,要常跟人相處。他似乎苦口婆心地勸過我幾次,要多出去走走。

因此,我覺得他應該是對我有些反對,似乎覺得我身上都是刺,而他又實在是嫌棄。

因此,當他被我拒絕了幾次之後,而他第一次拒絕我的邀請時,我就以爲他是嫌棄我的人,於是恨不得把他從我的生命中抹去。

就這麼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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