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倘若真有這樣的老師存在……

「我就是想成爲孤獨的人身邊另一個孤獨的人,所以,我選擇,當老師」

《青鳥》的作者重鬆清用一篇篇單獨的小故事,講述了一個口吃的代課老師村內老師陪在一個個內心孤獨並且憂傷的學生身邊,告訴他們什麼是重要的事。

第一篇《小手絹》裏,主人公千葉是一個被學校的“友情誓約”束縛後,被老師和同學們無意間傷害過的學生,她本來性格開朗,卻在之後變得孤獨而恐懼在人前說話。她經常在口袋裏放一塊手絹,只有僅僅攥住它,她才能感到安心。

當畢業前夕,學校決定每個學生都要按照既定的臺詞在全校面前說出一句話時,千葉退縮了。她是辦不到的,所以在她提出她要請假時,面對同學們的注目,她逃出了教室。

她躲進了曾經發生過學生自殺事件的美術教室,面對沒有生命的石膏,她突然好奇那名自殺的學生在死之前,有過什麼想法,而這些石膏,是否產生了憐憫。

這時,村內老師趕來了。千葉其實一直並不太喜歡村內老師。學校要求的每個學生都要寫日記,其他老師就算看到了學生的日記,也只是敷衍了事。只有村內老師,明明說話吭哧,卻始終認認真真地看過每個學生的日記,並且會寫下一大段的評語。千葉不理解村內老師爲何如此認真,明明這只是學校的形式。她問老師爲什麼選擇當老師。

村內老師回答,“有的學生,需要我這樣的老師。因爲有各種各樣的學生,所以,也需要各種各樣的老師。”

千葉卻酸澀地想,也許自己需要的就是像村內老師這樣的老師,可以理解她內心的孤獨,可以解救她的老師。那麼,倘若那個自殺的學生能早一點遇見村內老師,是不是那些沒人能聽見的話,就不再隨着生命的逝去而永無天日了呢?

村內老師說,“雖然沒有見上他,但還好,沒有錯過你。”

最後,儘管村內老師離開了學校,但他教給了千葉最重要的就是——

「真正想說的話,就一定要說。如果真的想知道答案,那就一定得問。」

能夠把自己內心的話說出來的學生,就算身邊還沒有朋友,但總算不會再因爲無人理解而孤獨沉默。

《青鳥》篇裏,村內老師來到一個欺負過野口君並且導致野口君轉學的班級裏。

園部身爲這個班級的一員,他認爲欺負野口的事情,他並沒有參與過。井上和梅田是主要犯人,所以在野口忍受不了決定自殺而寫下的遺書中,最後“殺死我的三個犯人”後面應該是井上、梅田和另外一個不知道是誰。但園部不認爲會是自己。雖然他在井上要求野口拿這拿那到學校後,也曾享用過那些東西。

野口曾經不止一次地在大家給他的難題時笑着說“我實在沒有能力了,你們要是不放過我,我就只有去死了”。因爲他總是笑着,笑着,所以大家也笑啊笑啊。誰都沒有看清野口那不是笑容,是哭泣。

村內老師來到這個班級後,他將野口的桌椅搬回了教室,並且每天都會對空蕩蕩的位置問好。這無疑是在本就緊張的同學們身上扎刀。井上他們動怒了。

村內老師卻結結巴巴地說——因爲你們沒有好好聽別人的真心話,因爲你們不懂什麼是真心話,所以,我纔來到這兒的。

教室頓時鴉雀無聲。

園部覺得很痛苦,他問怎樣纔算欺負,討厭一個人算欺負嗎?

村內老師後來告訴他關於自己的理解:

「傷害別人,使別人痛苦,這就是欺負——

沒有意識到自己使別人痛苦了,沒有聽到別人痛苦的叫聲,這就是欺負——」

關於村內老師,沒有太多筆觸描寫他的背景、家庭,只有一點,他是一個結巴的人。他吭哧吭哧地與學生們交流,從不因別人對他的輕視和嘲笑退縮畏怯,也不從放棄走進那些戴起尖銳盔甲的學生心中。

爲什麼連說話都那麼辛苦,仍要當一個老師?

在最後的篇章裏,他說,“作爲一個老師,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什麼時候,不管是什麼樣的學生,都不能讓他孤零零一個人……”

也許偉大的職業有很多種。但是對孩子來說,從成長的第一步開始,教育就是最重要的陪伴。只有教育才能讓孩子變成大人。

無論是什麼性格的孩子,倘若都有村內老師這樣的老師陪在他們身邊,他們是否都能成爲一隻青鳥,守候在幸福與夢想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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