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爲詩】放棄

天光中放棄大地

遠古人類會原諒我的這一次黃昏

透過門縫，一盞油燈點燃衣角

我的衣袖絞死駱駝和沙漠

垂暮的野狗，瘸着半條腿

我有別人的名字可以劈開

月亮也只在水中漫步

遺憾的是

我引以爲傲的自由在地窖中腐爛

白菜、土豆，以及一些發黴的蘿蔔

它們在絕望中長出白色鬍鬚

然後當着我的面割掉

我轉過身去，已經是田野嚥氣的時候

我把鐮刀放下，莊稼在灰燼中呼吸

油菜花、豌豆藤、小麥

都在夜色中放棄了抵抗

此時生命儀是一條直線

一個稻草人跳過我的鍋碗瓢盆

叮叮噹噹，眼睛裏路越來越長

2019.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