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故事】生命之樹

昨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最尋常的一個夜晚,夜裏,我做了無數個夢,其中一個夢最是有趣。我想把它用文字記錄下來。

夢裏,我走進一片樹林,樹木高大,像紀錄片裏展示的巴西雨林一樣,樹林裏瀰漫着一層薄薄的煙霧,空氣溼潤得能擠出水,到處是厚厚的落葉和斷裂的枯枝,一些昆蟲和節肢動物覓着食,幾隻松樹看見我後老遠就躲開了,只有一羣排得整整齊齊的切葉蟻還在認真的工作着。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來到這裏的?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走進這片樹林?

我的腳下是一條用鵝卵石鋪成的羊腸小道,周圍是一些陌生的野花,正開得燦爛,五顏六色的蝴蝶在花草中間翩翩起舞。我的心無比舒暢、輕鬆,我彷彿置身於一個新的世界。

天空是蔚藍色的,白雲像西藏的雲朵一樣漂亮,它們時常在變換模樣,組成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圖案,像是古老民族的神祕文字。

我的身後,是一條小溪,溪水涓涓而流,幾條拇指般大小的魚成羣結伴地游來游去。小溪邊,是一排青色的竹籬笆,看上去才修建不久。我邁着輕鬆的步伐,來到大門外。大門是木質的,聞上去有一股淡淡的松香味。門上雕刻着一條黑色的狗,渾身黑毛,幾乎沒有一點雜色。它乖巧坐在地上,兩條前腿支撐着身體,頭微微歪向我。他身材魁梧高大,比我以往見到的薩摩耶還要大上一圈。它身體的肌肉線條十分顯眼,看起來孔武有力。它兩隻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它的目光溫和善良,像是在歡迎新主人的到來。

突然,那條黑狗從門上跳了下來,它使勁地搖晃着它那該死的尾巴,我被它弄得莫名奇妙。光是它從門上跳下來這件事就能讓我驚掉我的下巴,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我是闖進了某個童話故事裏嗎?

黑狗慢慢地走近,從小怕狗的我害怕到了極點,以我奔跑的速度,是絕不能跑贏它的。憑藉以往的經驗,我如果轉身背對着它,只會激發它捕獵的獸性。好在它並沒有像我印象中的那些惡狗齜牙咧嘴。

黑狗它幾步便到了我身前,它先是圍着我轉了幾圈,並不時用它那黑色的鼻子靠近我的小腿嗅探。我滿臉大汗,一動不動,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糟糕的事情?

被一條狗嗅其實是一件丟臉的事情,況且還是一條陌生的狗,好在我的恐懼感完全壓倒了自己那可憐的自尊心。我想讓它停下,它似乎沒有這個意思。我什麼時候如此窩囊過,受這樣的羞辱?如果它是一隻體型較小的狗,我非得用力一腳踢飛它。

你知道我爲什麼覺得有些生氣嗎?因爲我以前看過一些農村的土狗交配前的場景,就是像黑狗這樣圍着嗅上一嗅,然後下流地湊到屁股那裏再嗅上一嗅。天啊!想到此處,我手臂青筋暴起,嘴裏的牙齒咬的嘎吱作響。如果它真那樣做了,我打算拼上這條老命也要維護自己的尊嚴。

換一個角度想,如果那條黑狗換一種存在方式就好了,比如變成《聊齋》裏的一個漂亮女鬼,或者變成《西遊記》裏豔壓羣芳的孔雀公主,或者變成一個貌相清秀的海螺姑娘,那接下來的故事肯定是另一種風格。

可惜,那是一條公狗,我在嘴裏大罵:“它孃的,趕緊用你那兩隻狗眼好好看看,老子也是公的。”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黑狗趴在我身前,頭貼在地上,表示臣服於我。

我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了地。我彎下腰,摸摸它的狗頭,毛髮非常柔順,我小聲打趣道:“這狗是不是偷用了我的洗髮水。”此時,近距離我才發現它是真的龐大,站起來估計比我還高,體重應該是我的一點五倍。我暗自慶幸它是我的朋友,而不是我的敵人。

我再次看向那道大門,才發現剛纔雕刻黑狗的那扇門旁邊還有一扇,那扇門上空蕩蕩,什麼也沒有。如果你夠仔細,你會發現,那是一隻貓的輪廓,就像有人用力把那隻貓生硬地扯了下來。我心裏咯噔一下,已經對這個可能存在的生物有了提防。

黑狗似乎看出了我想進去一探究竟的想法,它朝我點了點頭,並瘋狂地搖着尾巴,不時回頭看我,示意我跟着它。它走在門前,停了下來,它用兩隻腳貼在門上,並有規律地輕輕叫上兩聲,門吱呀一聲開了。“哇!太神奇了!”我忍不住叫出了聲。

門裏是一個小院子,種滿了花草,這些花草比鵝卵石路邊的花草明顯漂亮多了,各種花的顏色和高低都有設計,一眼看去,層次感鮮明,給人一種想立馬迴歸田園生活的衝動。剛纔站在竹籬笆外面的我竟然沒有看到這裏,看來竹籬笆估計也被施了魔法什麼的?興許在這個院子裏的某處,藏着一座魔法學院,只是因爲被施了隱身魔法,所以看不見。在夢裏,一切都有可能。就算出現恐龍和奧特曼,我都不覺得奇怪了。

黑狗在一堆白色的石頭前停了下來,這裏的石頭按照某種文字圖案排列,看上去很像我剛纔在天空上看見的那些圖案。我在心裏想:“這些圖案難道真的是一種文字。”


黑狗突然說話了:“上面寫着——天生萬物,地博愛而受之。”黑狗說話並沒有讓我驚訝,我似乎已經接受了這裏的一切。只是我不知道它是怎麼會我的語言的?對於這個奇幻的世界,我充滿了好奇。


我問黑狗:“請問這是哪裏啊?”黑狗停下某種簡單的儀式說:“別問,去了你就知道。如果你想安全離開那道大門,最好別知道的太多。”


黑狗四隻腳分別站在四個圖案上,嘴裏念着一些咒語。剎那間,一陣大風忽起,吹起落葉和黃沙,我隱隱看見它的眼睛變得血紅,張牙舞爪的,一改它先前溫和的模樣。我心想:“今天我算是徹底玩完了,可是我還沒有討媳婦啊!”


須臾,風停,落葉和黃沙散去,我們到了另一個地方。我不敢相信,就剛纔那麼一小會兒,我們竟然到了另一個地方。真是太神奇了。


我的眼前出現了間茅草屋,非常普通的茅草屋,只是看上去剛修不久。黑狗在前面帶路,徑直走向茅草屋。明明茅草屋就在幾米開外,可是我們似乎一直到不了一樣。幾個小時後,我的腿腳痠痛無比,嘴裏乾渴難耐。


自從看了黑狗那兇惡的一面後,我說話就小心翼翼的,能不說話絕不說話。可我已經到了實在憋不住的地步了。“茅草屋明明這麼近,爲什麼我們走了這麼久還沒到呢?”我開口問道。


“茅草屋看起來近是障眼法,主要是爲了防止外來的敵人偷襲。我們樹族不同,我們的眼睛結構可以輕鬆破解這種障眼法。”黑狗笑了笑,回答道。


“什麼?還有外來敵人?”我忍不住問道。“是啊!這片小樹林都是你用想象力創造的,你難道忘了。”


“啊!我創造的,我有這麼大本事嗎?”我持懷疑態度。


黑狗不再言語,它看起來有些着急,好像在爲什麼事情而煩躁。


我的身體疲倦到了極點,兩條腿已經不聽使喚了。“到底還有多遠啊?”


“馬上就到了,再堅持一下。”黑狗這次好像沒有說謊,茅草屋的確離我們越來越近了。“到了,到了……”我上氣不接下氣地念道。


奇怪的事情又發生了,我們離茅草屋越近,茅草屋卻越變越小,茅草屋的小不是由於距離太遠的那種小,而是它本體在變小。


我滿臉疑惑,但又不敢再發問了,剛纔問問題時,我明顯感覺到了黑狗的語氣變得不怎麼友好了。我想——反正就快到了,等會兒到了一切疑惑都能瞬間解開。要是繼續問,惹火它,夠我喝一壺的。


終於到了,茅草屋就在黑狗的腳下,變得只有一個蘋果般大小,誰能想到一座茅草屋會變得這麼小?黑狗埋下頭,一口將茅草屋含在嘴裏,突然一口吞下。


“這個……”我欲言又止。又累又餓的我,本來以爲可以進到茅草屋裏大喫大喝一頓,然後我再來幾個白衣飄飄的仙女伺候着喫飯。天啊!我美好的期待啊!我真恨自己,這裏如果真是我用想象力創造出來的,爲什麼這裏不出現幾個神仙姐姐那樣的可人兒呢?


我想,一定是那些該死的《四書五經》在作祟,才讓我潔身自好,清心寡慾。我氣不打一處來,我暗暗發誓,出去後,我要把世界上所有書店裏的《四書五經》統統買下來,然後付之一炬。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黑狗的嘴裏吐出了一粒種子,閃着光,像一個小太陽,周圍燃燒着大火。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因爲我感覺到了空氣的溫度在上升。


那粒種子落在地上,慢慢地陷入了泥土。黑狗突然抓住我的手,不由分說在我的手臂上咬了一口,我毫無防備,我的手臂處傳來劇烈的疼痛感,我能感覺到它的獠牙咬進了我的肌膚。


黑狗鬆開口,深深地傷口裏汩汩地冒着血液,血液一顆又一顆地滴下,正好滴在剛纔那粒種子那裏。過了好一會兒,黑狗用它那粗糙的舌頭在我手臂上舔了一下,傷口竟然神奇地癒合了,完全看不出曾經受過傷的痕跡。


我有點明白了,黑狗只是利用我的血液澆灌種子,促使它生根發芽。那粒種子迅速的冒出了嫩芽,黑狗見狀,讓我趕快騎上它的背。嫩芽以極快的速度變成小樹苗,接着成爲一棵小樹,然後變成參天大樹。樹根像具有生命似的,在大地上向四面八方瘋狂地延伸擴張。


騎在黑狗背上的我,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黑狗淡淡地說道:“別急,好戲還在後頭呢?”樹幹還在無限生長,枝葉也在向天空瘋狂延伸。


這是一棵樹嗎?你說它是亞馬遜森林我都相信。突然,風雲大作,電閃雷鳴,嘩嘩的大雨說下就下。我在心裏暗暗叫苦:“我爲什麼要來遭這份罪呢?”


好在黑狗使用了避雨咒之類的魔法,我們的身體沒有被淋到一滴雨。天氣說變就變,比小孩子翻臉還快。雲開見日,豔陽高照,風清氣爽,萬里無雲。


溫暖的陽光下,大樹的枝頭開滿了紅色的花朵,六個花瓣,花朵大小有我的腦袋那麼大。微風輕輕吹來,我聞到一股馥郁的清香味。


黑狗說道:“這棵樹是我們樹族的生命之樹,而那些花朵謝去後,就會成爲一種人形果實,等果實成熟後,到時候都能變成真正的人。”


“你們不是樹族嗎?爲什麼要變成人形?”然後我又指了指黑狗,意思是說你現在不是狗的外形嗎?爲什麼你的同族人要以人形存在。


黑狗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本來是人形的,當年我年少無知,被一隻貓精靈迷的魂不守舍,不想被它偷去我的真元丹,從此我就只能以一條黑狗的樣子出現了。”


我突然想起大門另一扇門上那個貓的輪廓了。


“貓精靈本是我們樹族同情它才收留的它,不想它卻是打入我們內部的敵人。那是三百七十二年前的一個夜晚,貓精靈破解開了樹族所有的屏障、機關和結界,同時又在飲用水的源頭投毒,那日,我們幾乎全族覆沒,無一倖免。上到老人,下到小孩,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只有我,因爲有事外出,得以倖免。貓精靈臨走時,指揮着其它精靈們摘走樹上的果實,這種果實對於它們來說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只要喫上一口,就可以隨意變換模樣。它們甚至能逃出你的的夢,去到現實世界爲非作歹。”


“它們摘走果實後,害怕遭到我們的報復,它們砍的砍樹枝,放的放火,一場熊熊大火,整整燃燒了三年才結束。好在當時我返回時找到了一粒種子,不然我們樹族真的再無出頭之日。有了種子還不行,我還需要創造者的血液。所以我經常出入你的夢境,引你來到這個夢裏。”


我突然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生命之樹的花朵枯萎,一個個小果實初具人形。黑狗說道:“快,外面有人正在強行突破屏障和結界,估計撐不了多久?你再放一些血液滴在樹根上,加速果實的生長速度。”


我看黑狗的樣子並不像是在說謊,同時也被它剛纔所說的那個故事感動到了。至於它說我曾經創造出了這個夢的國度的這件事情,我已經不願去探究是否屬實了?


被人需要和認可的感覺真好。想想自己在那個現實世界中,活得是多麼窩囊。


我咬破指尖,指尖的傷口觸碰到樹根,我感覺到了一股很強的吸力,我的血液源源不斷的被吸走。樹上的果實在變大,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變大,果實已經由青色變成了黃金色。


我感覺身體越來越輕,我的嘴脣發白,我感覺我要死去了。可是生命之樹還在貪婪地吸着。


突然一隻小花貓以光電般的速度將我帶離了生命之樹,黑狗見狀,突然變成了兇惡的模樣,它一個猛撲,奈何沒有那隻小花貓的敏捷,被輕鬆躲過。


我的頭暈暈沉沉,感覺渾身乏力。可是我的意識還十分清楚。


小花貓開口說道:“你們樹族真是無恥,竟然以謊話欺騙我的主人。”聽到這樣說,我喫力地扭頭去看它——可不是嗎?這不是我幾年前養的那隻小花貓嗎?只不過,它病死了,爲什麼它會出現在這裏?


現在的小花貓,它的身體閃着某種光,像是星星的光忙,一閃一閃的。


從生命之樹剛纔貪婪的要吸乾我的血來看,我更願意相信我的小花貓。果不其然,黑狗說話了,它大笑道:“創造者嗎?他不過是一個呆頭呆腦的蠢貨。”


小花貓明顯被激怒了,大聲吼道:“閉嘴。”一陣帶着光芒的風吹了過去。黑狗提起前腳,掀起一陣黑色的狂風,輕鬆化解。


小花貓在我耳旁低聲說道:“主人,來不及解釋了,樹上那些果實快要成熟了,萬一等它們都成熟了,我們根本一點勝算都沒有。現在只有一個辦法,讓我借用你的身體,打敗它,阻止生命之樹的瘋狂擴張。如果生命之樹把這個夢的結界打破,那麼你所在的現實世界也會被融入到這個夢裏。”


我同意了。小花貓嗖的一下消失在我的身體裏了。我瞬間精力充沛,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輕如鴻毛,動作如風如電。嗖嗖的幾下,我竄到了黑狗的身後,抓起它的尾巴,瘋狂地甩起來。


黑狗一直試圖彎腰回頭來咬我,我怎麼會給它這個機會。由於小花貓上了我的身體,我的牙齒自然而然的變了。我一口咬住黑狗的脖子,我的牙齒對血液感到極度興奮,我的嘴竟然忍不住瘋狂地吸食着血液。黑狗的臉在扭曲變形,它的身體慢慢變小。它在說道:“小心貓精靈佔用你的身體。”


看着黑狗越變越小,我有些於心不忍,想鬆開嘴,可是小花貓的意識在慢慢地佔領我的腦袋。我有些相信黑狗的話了。黑狗嘴裏說的貓精靈大概就是指的小花貓。


黑狗終於變成了一張狗皮和一堆骨頭,落在地上。此時,生命之樹的果實已經有一兩個落在了地上。那些果實一落地,立即化成一個鮮活的人。這些人都很強壯,似乎天生就會魔法或者什麼高階法術。


終於,小花貓的意識完全佔領了我的身體,我的意識被一座鐵牢鎖在大腦裏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此刻,這隻我眼中的小花貓,不對,我應該叫它貓精靈,它也變得心狠手辣起來。


它依仗着我的身體,因爲這裏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創造的,我的身體和精神在這裏實際上是不死不滅的。有了我的身體,貓精靈就可以爲所欲爲,它再無敵手。


落到地上的人紛紛以極快的速度衝了過來,貓精靈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它在等待機會。突然它變成一道閃電,從那羣人的脖子處劃過,一顆顆頭顱紛紛落地,然後化成一灘黃水沉入泥土中。


一波又一波,這些人無畏生死,他們生來就是戰鬥的機器,可是在貓精靈的絕對優勢下,他們只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死去的人越來越多。生命之樹動了,無數條樹根從天而降,像長矛一樣射向貓精靈。貓精靈有恃無恐,長矛直接在我的身體表面化爲粉末。空氣中揚起粉塵。


原來這是生命之樹的計策,它知道貓精靈對花粉過敏,於是用花粉製作出了這些長矛。貓精靈打着噴嚏,困着我意識的牢籠變得若有若無。此時的貓精靈想必是最虛弱的。


我的意識趁機驅逐貓精靈的意識,我重新掌握了我的身體。我突然想起了我是這裏的創造者,意味着我是這裏的主宰。


我不忍再看見殺戮,我的手指一彈,貓精靈的身體裏突然出現一顆真元丹,火紅色的,它急速膨脹,像氣球一樣,終於,砰的一聲,它爆炸了,貓精靈粉身碎骨。生命之樹瞬間收縮身體,就像是逆着時間倒退生長。終於,生命之樹倒退成了一顆種子,飛進了我嘴裏,成了我生命裏的第一顆金牙。


我又站在了那條用鵝卵石鋪成的羊腸小道上,周圍的花草已經枯萎,世界安靜得只有死亡和生命。我用想象力努力創造着,可是花草紋絲不動,還是原樣。


我用力在自己臉上扭了扭,很痛。我再去看小溪旁的那道大門,門前有一條大黑狗,極其不友好地對我狂叫個不停。看它那個樣子,恨不得掙脫鐵鏈來把我吃了。我連忙轉身往回走。


走出樹林時,我回頭看了看樹林,有些不捨。突然,我看見一棵樹上站着一隻小花貓,它正在警惕地看着我,像是在送別我的離去。


天亮了,我的夢醒了。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我還是那個我,一切照舊。只是我的右手大拇指指甲上,畫着一棵遮天蔽日的參天大樹,樹上悠閒地趴着一隻小花貓,樹下拴着一隻大黑狗。


後記:不想寫了,所以草草收尾了。如果你願意,你可以展開自己想象力,繼續想下去。


2020年8月14日於內江,竹鴻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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