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兩天時間看完了李鍾碩和申惠善的新劇,《死之詠贊》。
這部由SBS出品的獨幕劇,以1926年自沉於玄海灘的朝鮮第一位女高音歌唱家尹心德和知名劇作家金祐鎮的生平爲創作基礎,生動的還原了那個時代青年人家、國兩難的困境。
“馳騁於遼闊曠野上的人生啊
你抵達之處會是何方
苦海般淒涼的世上啊
你爲何還在追尋”
1921年,朝鮮淪爲日本的殖民地。日語被定爲國語,並且限制朝鮮語的教育和發展。
在這樣的背景下,爲了向民衆推廣朝鮮文化,留學於日本的金祐鎮組織了新戲劇社。
爲了使演出效果更豐富,他找到了當時公費留學的音樂生尹心德,邀請她來參演新戲。
豈料,被尹心德一口回絕。
“我是好不容易纔申請到公費留學的人,沒有閒到可以爲了這種事浪費時間。”
但沒過兩分鐘。她就因受不了祐鎮對自己實力的質疑,而答應出演。
隨着時間的推移,兩人對彼此的瞭解越發深入。
心德也成爲了在戲劇社遭遇日軍洗劫後,第一個站出來支持祐鎮的人。
在祐鎮的影響下,她開始關注歌唱的意義,關注朝鮮的未來。
但,好景不長。
不久後,心德便瞭解到,祐鎮家裏已經有門當戶對的妻子,且他是木浦首富的長子,要回去繼承家業,他們要走的道路註定不同。
尹心德黯然離去。
五年後,兩人再遇。
一位是聲名遠揚的朝鮮第一位女高音歌唱家,一位是繼承家業的公司社長。
情難自禁,兩人又開始了來往。
但現實的困境依舊。
祐鎮這邊,是肆意安排他的人生,極力反對他寫作,不認可他對國事的關心,並把與他來往的藝術家們視爲“戲子”的父親;
和執着的守着朝鮮舊俗,沒有共同語言,也並不真心相愛的妻子。
而心德,獨自一人揹着養家的壓力,卻得不到家人的任何尊重。
此時的朝鮮,高雅音樂市場很小,傳唱度和接受度更高的,是通俗歌曲。
心德靠歌唱,掙不到什麼錢,但她認爲能夠唱歌,便心滿意足。
在父母眼中,歌唱只是一門掙錢的藝術,唱什麼歌,爲什麼而唱都無所謂。
因此在面對富豪公子的求婚,和日本軍官要挾她要在歌唱中宣傳日本文化時,母親一心勸她答應。
弟弟妹妹的學費來自於心德,面對京城中的流言紛擾,他們卻選擇了質疑她、質問她,而非信任與支持。
面對着社會的輿論,道德的譴責,國家的不幸,敵人的要挾,心德壓力巨大。
而家人的漠然,無疑成爲了壓垮心德的最後一根稻草。
所以,她對着祐鎮,發出“我累了”的感嘆。
祐鎮安慰了她,兩人心照不宣地做出了自盡的決定。
不久後,兩人選擇於日本和朝鮮間的玄海灘自沉。
死前,金祐鎮告訴船員,“我叫金水山。”
尹心德說,“我叫尹水仙。”
水仙和水山,是他們爲自己起的名字。
我想,這兩個名字,也代表着兩個人對自由的渴望吧。
太宰治曾說過一句,“我認爲人類至高的榮冠,是美麗的臨終。”
尹心德與金祐鎮,擺脫不了身不由己的命運,便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死亡。
換做現在人的眼光看,也許這麼做很傻,並不值得。
的確,也許這不是兩人最應該做出的選擇。
但那種境地下,他們的做法,才保存了自己的尊嚴。
僅僅將兩人的死亡,歸因於愛情倫理的不道德,是狹隘的。
劇集最後,兩人牽手在甲板上共舞,天上一輪圓月,映照着他們跳入水中。
這一幕被導演拍的美麗,與他們劇中的命運映襯,顯得更意味悠長。
這部劇在我看來,是瑕不掩瑜。
精緻的服化道,復古的畫面,輕柔的音樂,和幾位出彩的配角,以及男女主認真出演的態度,都從各個方面彌補了劇集本身敘事上的稍顯不足。
劇集本身長度亦合適,一個下午便可以看完。
值得一看。
“那微笑的花兒 哭泣的鳥兒
殊途同歸的命運
努力活着的人啊
你選擇在刀尖上起舞嗎?”
——尹心德作《死之詠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