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禁書《第二次握手》平反始末”感悟

                顧志成與張揚


1978年已經是打倒四人幫兩年了,被停刊多年的中國青年報復刊了。文藝部的女編輯顧志成從成堆的讀者來信中看到了讓她吃驚的一行字:手抄本《第二次握手》是本歌頌周總理的好書。這封信來自湖北宜昌樹脂廠的青年工人李謙。一個月之內,顧志成已經連續收到好幾封這樣的來信了,他們還反映過去在收繳手抄本時,有不少團員青年因抄看這本小說而受到團籍處分,現在應該早日平反。

於是顧志成千方百計找到這部手抄本《第二次握手》,一氣看完後,她發現這是一部好書,確實像讀者來信所說的那樣,小說歌頌了建國以後回國的科學家,還寫了周總理對科學事業和科學家的愛護關心。

小說對男女主人公忠貞不渝的愛情描寫也深深地打動了學文學出身的顧志成,掩卷而思,顧志成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大,爲什麼這樣一部好小說會被打成反動黃色小說,遭到公安部門的查收呢?清早一上班,顧志成就拿這些讀者來信,向文藝部主任王石談了自己對《第二次握手》的看法。她覺得有必要調查一下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第二次握手》作者張揚是湖南知青,被關押在湖南監獄。顧志成立即奔赴湖南開始了及其艱難的調查之路。

首先是湖南省公安廳從吃住下手百般刁難力圖趕走顧志成一行。湖南省有關部門把顧志成列爲“不受歡迎”的人,她們所到之處無人接待,屢遭驅趕。

最後顧志成只得找湖南省法院。法院的苗院長還挺通情達理,很快就讓她們見到了審理張揚案的法官李海初,這位李海初四十多歲,態度相當和藹,經過一番交談,顧志成才知道李海初的看法也和她接近,覺得判張揚死刑證據不足,所以他一直在拖延。

其實早在1976年6月,湖南省公安廳就向省法院起訴,建議從嚴判處。1977年國慶前張揚就被列入了要槍斃的名單。法院院長和公安廳經常催促說:公安廳送的人就是定了性的,你們法院走下形式就趕快拉出去斃了。幸虧有李海初的拖延,張揚才能活到今天。

顧志成終於找到了“同盟軍”李海初,偷看到張揚的卷宗。在卷宗內顧志成看到了諸多處破綻和僞證。

顧志成一行又逐一走訪了卷宗裏作證的貧下中農,得出同樣的結果:幹部安排好了讓我們那樣說的,那些證明都是荒唐的捏造。

顧志成一行在湖南法院的幫助下作爲書記員參與了對張揚的提審,當看到張揚被持槍戰士押解着,顫顫巍巍的來到法庭時候,顧志成不顧法庭的紀律與張揚直接對話。張揚很激動地用普通話回答:周總理是我們的好總理啊,我說法官同志,我的書不是反黨的,我不是反黨的,我沒寫反動權威啊。

接下來的顧志成通過湖南省共青團書記找到省委書記,回北京後又通報了團中央驚動了黨的高級領導,中央指示湖南省委放人。這樣張揚才保住了性命,得以出獄平反。

78年11月顧志成從羣衆來信中得知張揚的事兒,並最終解救了馬上就要被槍斃的張揚。

出獄後的張揚體檢時醫生告知:張揚的身體由於長期營養缺失餓肚子已經虛弱到極點,已經堅持不了一個月了。

試想如果沒有顧志成這樣有正義感的編輯、沒有李海初這樣良知尚存的法官,張揚必死無疑。

那麼粉碎四人幫已經兩年了,四人幫製造的冤假錯案不光沒有平反,反而繼續執行冤假錯案,這該是誰之過?

看看案件中那些公安幹部的醜惡嘴臉,再聽聽省政法委書記的胡言亂語,文革遺留下的罪惡思想還在繼續。

可以這樣說,不徹底批判文革的罪行,還會有張揚的悲劇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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