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給了她,心給了我”——一個單身女人16年的柏拉圖之戀

    明明孩提時候就認識了,爲何現在他是別人的丈夫?

    一段並沒有太多波折的戀情,卻讓局裏人如醉如癡,付出了10多年時間和感情,領略了幾許酸楚和心痛。男主人公左右爲難,女主人公苦樂摻半。

    採訪對象:曉歌 38歲

我叫過他“叔叔”

    在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修陽了。那時他20不到,從雲南到四川當兵,他所在的營地就駐紮在我們縣政府大院裏邊,那時我還叫他“叔叔”,他經常跟一些其他叔叔到我們家來串門。當時特別愛聽他說話,他說話的時候我就愛看着他。在我心裏,他是一個了不起的英雄。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他未婚妻從昆明到部隊來看他,他竟然和領導走在前面,而讓她遠遠地跟着!我還記得,那天她穿一件紫紅色的棉襖———戀人久別重逢,不都是親親熱熱地走在一起嗎?而我看着她孤身走在陰暗的天空下,是那麼孤單。我問修陽,叔叔,爲什麼你們會這樣子?他拍拍我的頭,說小孩子別管大人的事。

他“逃”回了昆明

    時間過得那麼快,我長大了,自認爲再不是個小孩子。記不清從什麼時候起,我只願叫修陽“大哥”而不願再叫“叔叔”。在這個過程中,發生了很多事情,有些似乎是我期盼的,有些是讓我的希望破滅的。

    長大以後,我知道,他未婚妻是他舅舅介紹的,他不喜歡,但爲了不違背長輩的意願,加之她工作穩定,他還是和她結了婚。婚後她沒有隨軍,仍留在昆明。

    不幸的是,有一次他妻子出了車禍,從那以後生活不能自理。一個年輕有爲的男人,從今後只能面對一個有殘疾的妻子!我對心目中這個近乎完美的“英雄大哥”,不禁又多了一絲同情。慢慢的,同情之中又多了些什麼?我清楚那是什麼,我也知道那是不應該的,但卻無法控制。

    有一次,我問他兒子叫什麼名字。他說,你猜。我想,他和妻子面和心不和,兩人之間路也遙遠,心也遙遠,他會給兒子取名叫“遠”嗎?他驚訝地說:“你聽別人說過吧?”我歡叫:“我猜對了?!”我高興的,不是我猜對名字,而是我爲什麼能猜對:我是瞭解他的,而且,也只有我能明白他內心的苦楚。

    但是,有些事情是不能說也說不清的。我們相處再不像從前那麼自然,而是多了一些拘謹,有時會感到空氣都變得停滯了。終於,2004年的一個冬夜,在金鵝江邊,他告訴我,他決定回昆明。

    爲什麼?你今年才35歲,已經升了中校,在這裏發展那麼好,爲什麼要走?!

    我妻子出了事,我得回去照顧她。我知道你心裏怎麼想,但我只能請你原諒!

    我盯着他,無言。

    人不能沒有責任心。她現在這種情況,更需要我的照顧。

    良久,我說,是的,你從來就是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

我過上了漂泊生活

    2017年春天,我不想再呆在家裏,那對我是一種束縛,也是一種煎熬。到哪兒去呢?昆明?不行,會給修陽添麻煩,我會成爲他的依附;他也會以爲我是來纏着他。我決定去廣西發展,背了一個揹簍,帶着1200元錢,隻身向廣西出發了。

    當年夏天,實在忍受不了相思之苦,我到昆明來看修陽。這兩年他們夫妻感情越發冷淡,他帶着兒子單獨住。我們在穿金路上的一個酒吧相見,一直談到凌晨兩三點。但他沒有談他的家庭生活———他不想向別人傾訴他婚姻的不幸,尤其是我。其間,長期的壓抑讓我們都萌生了釋放激情的衝動,當雙脣相接,兩顆心也隨之融化了。那一刻,我們都希望時間能永遠停下來。但發乎情,止乎禮,我們最親密的接觸僅止於此。而這,也是惟一的一次親密接觸。

    從那以後,我們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面,只是打電話、發短信。在外漂泊的日子裏,也有很多男人甚至男孩向我示好,但我從他們身上都找不到修陽給我的溫暖、寬厚和美好。每當感到寂寞難耐,我就望望大陽送給我的那個可愛的洋娃娃,霧一樣的東西霎時就會溢滿眼眶。

他的柔情只對我

    無論我在哪裏,時不時會想打個電話給修陽。好幾次他都說,都是在跟你講話,我又開過路口了,得多兜一個圈子!我說,我哪知道你在開車?開車的話你不要接就是了。他說,你的電話我敢不接嗎?能不接嗎?

    再多的怨,也抵消不了心靈的互相牽掛;即使遠隔千里,思念也能互相溫暖彼此的身心。歷經了多年相思之苦,2018年盛夏,我們再一次相聚在昆明。爲了不受打擾,他把手機關了,陪我到世博園玩了整整一天。那天,我帶了3套衣服,不斷地換裝拍照,他壓根兒成了一個幫我拿衣服的“跟班”,整個人活脫像只大袋鼠,看着他我禁不住想笑。

    第二天我們到斗南,捧回了他買給我的6把純白的百合和3把鮮紅的玫瑰,當晚我差點被這些混合的花香薰暈!百合象徵聖潔高雅,花瓣又是6瓣,6把百合,六六大順,多好的寓意!3把火一樣的玫瑰正代表我和他摯熱而純潔的愛。

他說,誰叫我這麼笨呢?

    曾經有一次我半夜發過一個短信謎語讓修陽猜,他說猜不出來,讓我別賣關子。我說,如果你聰明一點的話,就能猜出來。他說,誰叫我這麼笨呢?

    是啊,誰叫你這麼笨呢?這是不是他對自己過往生活的總結?要做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真的不容易!我知道我在他心裏的份量。有一次他帶我去民族村,在那裏請人幫我們照了一張合影,但到現在他都沒有把照片給我看過。男人的心思總與女人不同,想把一些珍貴的東西獨自珍藏起來,而女人卻喜歡與人分享。

    他送過一個自己做的禮物給我,很有特色。用炮彈殼做的藝術品,造型是《十五的月亮》中戰士與妻子深情凝視。我買襯衫給他,都是金利來的,因爲那句廣告語給我的感覺很好:金利來,男人的世界。在我心中,他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在美人季飾品店裏,我淘到一對小魚髮夾,拿了一隻給他,說,20年以後,如果這個髮夾不見了,看我怎麼收拾你!我心裏想的是,當初你逃了,我就要讓這個夾子跟着你,讓你時時想着雙魚座的我!

    我從廣西帶過一個造型非常別緻的盆景給他。石頭上有一棵小葉榕,小葉榕的三個枝幹裏都嵌着珠子,珠子是在葉榕還小的時候就嵌進去的,長大後就在裏面拿不出來,很別緻。我告訴他,石頭代表堅如磐石,珠子代表珠聯璧合,三個樹幹代表三生有幸。

點評:

    修陽、曉歌和修陽的妻子在這場情事裏是都是受害者。

    修陽和妻子的婚姻一開始就是錯。既然不愛她,爲什麼要娶她?既然娶了她,爲何不愛上她?當初能爲了責任回到她身邊,爲何不能連人帶心都回來,努力和妻子一起把婚姻經營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讓婚姻有名無實,直接苦了三個人(間接的還有孩子)。

    當然,我確信最苦的還是修陽的妻子,曉歌和大陽還能彼此安慰,她卻只能無望地守着無愛的婚姻和丈夫!

    曉歌始終認爲她的感情是美的。確實,在一起是甜蜜的,但分開之後呢?難免痛苦。畢竟不能長相廝守,在一起也顧忌頗多。

    她的的確確是在全心付出。她不是昆明人,但認爲如果把情感歸宿地當作家鄉的話,昆明也是她的家。昆明讓她魂牽夢縈:在這裏,她可以呼吸大陽也呼吸過的空氣,更深、更近地感受他的存在,被浸染着他的氣息的空氣所包圍和環繞———絕對的癡情女子。

    但愛上一個有家的人就註定是錯是苦。一個女人,心胸再開闊性格再朗開朗,一旦全心投入一份可望不可及的感情,終究會顧此失彼。結婚?和誰結?大陽不會離婚娶她;嫁給別的人?對人對己都不公平。難道就這麼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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