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第一次殺人

那,是我第一次殺人。

 每天每天之間似乎都是昨天的不斷重置,可在浸泡過乙醚的手帕捂住我的口鼻,我的人生——在我看來毫無新意的明天,就這樣,悄無聲息的結束了。

爲了來到這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南谷村支教, 與家裏鬧翻,可在支教工作結束返回的路上,被人從身後迷倒像一件廉價的貨物帶回村子。

清醒的時候,已經身處地獄。

毆打、捱餓、凌辱,跟吃飯喝水一樣平常,成爲某某的婆娘的物件,爲了滿足那個40多歲的老光棍的無休止的慾望,成爲這戶人家傳承香火......在他們眼中我跟他們飼養的牲畜無異。

夜半醒來,分不清哪裏是真實哪裏是連貫的噩夢。

逃?被發現一定會被打,逃出去一定會被抓回來,被打的生不如死,封閉的小村莊三面環山,能跑去哪裏?會有人來救我嗎?誰回來救我?這片地區買賣女人和孩子早就是生活的常態,警察也好、被僱傭來這裏調查的人也好,村裏對陌生人的面孔的警覺與敵意,讓我明白,可能真的沒有機會了。自殺嗎?給自己的一個痛快的了斷,要帶着無盡屈辱和這副殘破之軀?

絕不,要去的話,也要拉着這家人一起下地獄。

他嗜酒如命,喝醉了就喜歡在我身上練習拳法,或者在我身上盡情發泄過剩的精力,呵呵,很好,很好,逆來順受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爲你們家生了兩個男孩,你們滿意嗎?

一天,兩天,一次,兩次,很少量的百草枯粉末一點一點的混在解酒湯裏,喝吧,喝吧,在你盡情發揮雄性動物威風的後,半睜着渾濁的雙眼嚷着頭痛口渴的時候......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日出日落周而復始,喝酒喝的漸漸少了,下地幹活經常使不上勁,再後來走路走的快了喘不上氣,一開始只是覺得累了,多歇歇養着就好,日子久了也不見好,找了衛生所看不出所以然,只是說多休息,混着香灰的符水也咕咚咕咚的喝下好多碗,當然,沒有用的。

他死了,就像早上從河裏釣上來的那尾鯽魚,在地上徒勞的張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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