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纪事 :浙江老兵,你竟然眼睁睁地看着我吞下这难咽的六个馒头,自己却躲在一旁暗自偷笑!

文/一迟

说实话,当兵之前我见识有点短,我真的连馒头都没见过,这让北方人听了会感到震惊:“什么,不可能吧!馒头都没见过?”

你可能没法想象,90年代初期,人员流动并不像现在那么频繁,而我的家乡浙江,那时经济尚不发达,外来人员也极少,很难见到北方人了,自然也见不到他们一日三餐的主食—馒头了,又因浙江多雨水,以种植稻米为食,很少有种麦子,也就没有人做馒头当主食吃。

十岁那年,我去上海姑妈家玩,小表哥从单位食堂捎回一盒肉馅小包子,他热情的招呼我:“阿卫,馒头老好吃的,快来吃!”小表哥单位食堂的肉包子白嫩细洁、做工极其精致,仅有棒球一般大小,咬一口油水直流,唇齿留香,给我的感观和味蕾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就这样,在小表哥的误导下,我一度认为馒头就是这种很好吃的肉馅小包子。

直到二十岁那年,我从南方调入黑龙江航空兵部队,第一次去灶上吃饭,因为我不认识馒头而闹出了笑话。

那天,我刚来到航空兵部队这个新单位,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陌生,别人带着我到军务股报到,到后勤报到,等安顿好住宿已是中午,我又困又乏,饥肠辘辘。这时,司令部的一位浙江籍老兵非常友好,他关心地说:“咱们是老乡,走,我陪你去机关灶吃午饭”。

机关灶就在机关大楼后面,因为我们来得早些,所以机关灶大厅空无一人。浙江老兵领我打完饭后,又带我到订餐窗口预订晚餐。

那时,东北部队只中午供应大米饭,早晚两餐就吃馒头。

“司务长,这是我们团部新分配来的小战士,今天第一天上班,麻烦帮他订一下晚餐吧!”白胖司务长眨了眨他那对几乎看不着的眼睛,很友好地问我:“小伙子,晚上订几个馒头呀?”

“这么好!晚上还能吃到馒头!”我感慨航空兵部队的伙食就是好,脑海中立马浮现那白嫩细洁,做工精致的“上海牌”肉馅小包子,我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迫不及待地说:“六个,我想吃六个馒头!”

司务长一听,显然有些惊讶。“小伙子,你的饭量可不小啊!”接着,他低下头,在订餐本我名字后面记下一个大大的阿拉伯数字6。

听我订了六个馒头,浙江老兵表情有点惊愕,“你能吃六个馒头?”他似乎很不相信。

我点了点头,十分肯定。当然能吃了,别说六个馒头,就是八个馒头也不成问题!”

浙江老兵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表情好生奇怪。

终于等到晚饭时间,我的肚子早已“咕咕”地叫了起来。想到那香喷喷、油汪汪、热腾腾的“馒头”,忍不住咽起了口水。没等到下班,我便拿起饭盆直奔机关灶。

战士们还都没来,透过玻璃橱窗,看到司务长正在厨房里里外外忙碌着。我把头探进打饭窗口,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在厨房里搜寻。但怎么也找不到蒸包子的笼屉,也没看见热气腾腾、美味可口的“馒头”,只有一个棉被盖着的大铁盆,散发着几丝的温热的气息。

“司务长,馒头蒸好了吧,快打给我吧!”我恳求道。

“好的,好的,别着急!我这就给你打。”司务长边说边把双手往围裙上蹭,他来到打饭窗口,转过身来面对我说:“来,小伙子,把饭盆递进来。”

“难道美味好吃的馒头就放在这里?”我心里十分期待。

司务长拿起一个竹夹子,另一个手掀开棉被,他接二连三,从铁盆里夹出六个黄乎乎,硬棒棒的大面团时,我顿时傻了眼。

“难道,这......这就是馒头?”我十二分的惊讶。

“怎么,你还没见过馒头啊!”司务长有点不耐烦。

我怯怯地问道:“那…...那......馒头里面有馅吗?”

“你家馒头才有馅呢!”听了我的问话,司务长满脸不高兴。

身后,前来就餐的战友全笑了。

后来,我才知道,部队官兵管这种又黄又硬,干涩难咽的馒头戏称作“军用馒头”。

我十分尴尬,手捧着这如小山一般高的六个馒头 ,悄悄躲去了食堂的一边。

看到我一个人躲在饭堂角落啃馒头,浙江老兵十分兴奋,他颠颠地跑过来,笑嘻嘻地问:“怎么样老乡,六个馒头,还吃得下吗?”

我瞪了他一眼,愤怒地咬下一大口馒头,可是,这难以下咽的“军用馒头”一下子就卡住了喉咙,我像一只被食物卡到嗓门的小鸡仔,伸长脖子,不停地打起嗝来。

我擡头喝汤的瞬间,看见浙江老兵又用中午订餐时那种意味深长眼神在瞅我,我突然明白过来,原来,中午我订了六个馒头,他明知我吃不了,但就是不告诉实情,好让大家看我的笑话。

因为长期生活在东北部队的原因,我的饮食习惯有了很大改变,我不但喜欢吃大米饭,而且也十分热爱吃馒头。

如今,每次吃馒头时,我还会不由自主想起第一次吃馒头的经历,还有刚来部队时,那个青涩又傻傻的小列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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