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能看花?

小區裏有很多鳥。盎然的春意裏,每每聽到鳥鳴,腦海中就響起一首兒歌的旋律:

春天在哪裏呀,

春天在哪裏,

春天在那青翠的山林裏,

這裏有紅花呀,

這裏有綠草,

還有那會唱歌的小黃鸝,

嘀哩哩嘀哩嘀哩哩嘀哩哩嘀哩哩

……

春天在那小朋友眼睛裏……

這曲子歡快,明亮,跳躍,律動,畫面感極強。彷彿能看到一羣小孩子奔跑在春天的山林裏,尋覓着紅花綠草和黃鸝鳥,恨不得也跟着蹦蹦跳跳起來。又自揣不合時宜,這個“時”,是年齡的意思。

這些日子,《春天在哪裏》這首兒歌儼然是我心中的主旋律。聽到鳥叫會唱兩句,走路時、做飯時也會哼兩聲:嘀哩哩嘀哩嘀哩哩嘀哩哩嘀哩哩……春天在那小朋友眼睛裏,還有那會唱歌的小黃鸝。

春天裏百花開。看到喜歡的都想拍一下,美其名曰“隨手拍春天”,經常發朋友圈,精心挑選出來的、自以爲拍的比較好的九宮格的圖片,每每配的文字都是“見好”或者是“看見春天”。

前幾天有個朋友留言,問哪裏能看花。

一時興起,調皮起來,就說哪裏都能看啊。

我知道他們公司樓下綠化帶裏有很多開花的樹,有的我叫不上名字,但記得她們開花的樣子,我覺得樹是有性別的,所有開花的樹,在我看來都是女性,所以用了“她”。

我知道樓下泥土裸露之處,薺菜開花了,還有很多我叫不上名字的黃的花,紫的花……她們開得熱熱鬧鬧,也寂寂寞寞。到底是熱鬧還是寂寞,其實取決於看花的人。

由近及遠,延伸出去,又說了很多“可以看花”之所。李官的桃花落了春紅,可去九間棚看梨花,去費縣看紫藤花……都頗負盛名,每逢花季遊人如織。

不想去湊那份熱鬧,人民公園裏的花也開好了,濱河大道上的花也絢絢爛爛着呢。朋友圈裏很多老師,他們的鏡頭下,校園裏的花,也是奼紫嫣紅。

就在自己住的小區裏,只要你願意,都會看到一樹的花開。哪怕再破敗的小區,犄角旮旯裏,或者一箇舊花盆裏,塑料泡沫箱子裏,都可能看到蔥花,油菜花……

櫻花現在似乎是處處可見了。如果覺得“熟悉的地方無風景”,可以去日本,去武漢,或者到青島……中山公園的染井吉野櫻(剛知道的名稱)花期過了,還有關山櫻,叫不上名字的一樹樹的櫻花,那可真叫花團錦簇,燦若雲霞。

如果不去洛陽看那裏的牡丹是否“甲天下”,可以去曹州。朋友圈裏,去看牡丹的人把碩大的花朵編成花環,戴在頭上,好像是“富貴者也”。

如果不去婺源看油菜花,可以在乘車時把目光從手機屏幕上移開,伸向遠方的田野——你一定會看到油菜花田,即便不成什麼規模,那些花兒,也開得明晃晃,豔麗麗。

這個春天,我去看了大珠山上的杜鵑花,也在走路時看了迎春花玉蘭花杏花桃花海棠花丁香花兒……路過一家酒店,我看到他們門前木製的花格里種了麥子,現在也抽穗開花了。

街角那個花店,賣花的中年男人態度很差,但花開得很好,就不必說了。

……

豐子愷說,“你若愛,生活哪裏都可愛”。

那首兒歌,此時想來也像是一個啓迪:春天就在小朋友的眼睛裏。

你若願意,慢慢走,處處都能看到花開。甚至,讓花開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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