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裏,私奔》

我知道她在那裏,於是我過去找她。

她的房子在巷子裏,陰涼,透着淡淡的微風,屋前有一棵銀杏樹,葉子斑駁得有些好看。

我輕輕推開門進屋,屋裏一片漆黑,她在睡覺,很是安詳,像一隻熟睡中的貓。我不禁拖着下巴仔細端詳了好一會,想象着她睜開雙眼時眨巴眨巴時的可愛模樣。

輕輕拍拍她的身子,“起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她睡眼惺忪地看着我,一臉疑問和無辜。“走吧。”

我帶她來到一個不知名的湖邊,那個地方有股熟悉的味道,像是出現在曾經的某個夢裏,湖上雲霧繚繞,靜謐無聲,幾艘小船,隨風飄蕩。我們把漂浮在水面的青苔擡起來,放到岸邊的空地上。她說:“我們等它曬乾吧,然後用火燒掉。”

此時,有一個年長的老人經過,他看看我們,又把目光移向地上的青苔,他說:“你們用腳踩,這樣幹得快。”於是我們按照他的方法去做,青苔裏面的水慢慢都溢了出來,漸漸滲透到泥土裏。我說:“我們先走吧,等回來的時候再來看看。

於是我們離開了湖邊,到了另一個地方,這裏十分寬闊,四周綠意盎然,隱約可以聽見鳥鳴。在路上我拾得一片羽毛,是綠色的,很漂亮,我把羽毛給她,她對此充滿熱情,拿起來反覆打量,隨後她把羽毛插到頭髮上,咧嘴笑着。我說:“真好看。”她笑得更燦爛了,臉頰微微泛紅。我突然想起了林徽因的那首《人間四月天》,所有的美好都可以用在她身上,我說:“你真美好,就像春天。”她笑着跑遠了。

我們跑回去,來到剛剛放青苔的那片湖邊,青苔被曬乾了,顯得有些枯黃,我們點燃了青苔,黃色的火焰在跳躍着,發出暖光,還有青苔窸窸窣窣的爆裂聲,她說:“你看,火焰其實也很美,只要你不觸碰它,它還能給你帶來溫暖。”我沒有說話。我們就這樣靜靜地看着燃燒的青苔,身上暖暖的,我偷偷地看了看她,她的眼睛裏是燃燒着的火苗,真好看。不久,青苔燒完了,我又偷偷地看了看她的眼睛,還是有火苗,真溫暖。我說:“你的眼睛真好看,就像......唔,居然不知道怎麼形容了。”“沒關係,我都知道。”

夜色將至,我們準備下山,下山的時候,有個男子勾着身子正在拍照,用一臺奧林巴斯相機,當我們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聽見了相機的咔擦聲響,我在心裏得意地笑了笑。我想她和我一樣。

這段山坡很陡峭,我們走得小心翼翼,下去之後依然停不下腳步。她走得很快,我忽然意識到她離我好遠,於是上前抓住她的手,沿着這段平直的小路一直向前走去...

過了好久,我從夢中醒過來,她還在身邊。

她熟睡着,很安詳,就像12歲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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