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1)

我加了他微信。我们已有一年多没怎么联系。或许遗传因素是如此的巧妙,回看他的画,他的自拍,脑海里有一阵热流,眼里也有一丝泪意。我们,竟然和如此的相似。

我就是他二十年前和她欲望猛烈后碰撞出的种子,里面留有了他的基因与习性。当种子开始发芽长大,也会有能力,对于母体孕育者的审视与感知。

我们都是一种自恋般的独特审美者,高度的自我创作表达者。他的画,我的图,我的文,人生经历的无助时刻,都是一种感知客观世界抒发主观意识的活动,这个活动,可能就是个体的获得满足的最好慰藉。

人某种程度,极其脆落,缓缓而过的列车,我接受父和子这层相似,却又更多了一些悲悯,一种无奈,一种和解。

我们都是孤独的,但我们内心饱含热情。

回家萨克斯响了,到站了该转车了。

1月10日

他微信回复了我,但是我俩人却并无继续话题的可能。我一直在想父子关系的丧失,从男性这边隔了四代开始的。这个开始于曾祖父逝世开始,祖父死后没有见过曾祖父,必然是父爱的丧失,他得不到父亲的关爱。

父亲小时候打针造成残疾,他童年就要忍受周围人的嘲笑,祖父也迫于压力,施加给父亲暴力,不好童年体验。

1月11日

祖父总是说他画给自己看,他成长过程并无父亲的支持与帮助,没有父亲层面的帮扶画画或许是他建立自己价值感的一种归属。

傍晚又情不自禁的哭了,他创造出的画作,是他作为一个个体,展现出美的价值。他人生寿命短暂,画作,除去经济价值,这种美的价值,或许更为恒久长远。

画的创作,是他主观临摹的一个过程。需要有人解读,他沉溺其中却不可自拔,画作日后命运又会是怎样,或是付之一炬吗?

艺术产生的美,是否能产生经济。他到底是怎么看待艺术没有准备好,一切又都来了。

家庭关系上我们缺乏欣赏与赏识者,缺乏必要的外界支撑。

浮生往来皆客,一个洁白羽毛,风凋零,他或许已经意识到子女亲情皆是外在羁绊,唯有绘画创作得以沉浸安放。

碰撞出的种子,又衍生出一个没有准备好的人,不可避免的失去了支撑,做好孤生的打算吧。

我觉得现阶段去揣测,去审视看透父亲,觉得自己的看法是标准答案,这到底是正确的吗?

又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为什么写他,我的感情总是兜不住,总有东西可写。霎时的,泪腺好似又崩了。我对他的感情,日渐埋藏在伤疤底下。你唤醒,这便是揭开伤疤。揭开疼痛了,你便开始哭泣了。和他见面便是与内心深处的他和解了。

写于怀想2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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