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大道歉了,不如不道

今天,山東大學就“學伴”的事在官微上發了個情況說明。


我看主要是兩點:一是澄清沒有一個男留學生對三個女生“學伴”的情況;二是對“學伴”事件表示歉意。


我現在寫文謹慎多了,因爲假消息太多,一般不第一時間寫。這個說明出來,就可以說兩句了。


1

真相,我不知道。但我覺得,絕大多數山大同學、特別是女同學都是無辜的,躺槍了,被羞辱了。不過,就說明論說明,這個“歉意”不太真誠,這輪公關不太合格。


“歉意”部分的原文是:在項目實施過程中,由於審覈把關不嚴,在相關報名表格中出現“結交外國異性友人”不當選項等問題,引發不良影響,對此我們深表歉意。


“由於審覈把關不嚴”,這句話壓根不要說。說審覈把關不嚴,貌似承擔責任,其實是推卸責任,等於說是下面人起草的,他只是把關沒在意,將主要責任變成次要責任。


“引發不良影響”,這句話更不應該說。難道沒引發社會影響,這個選項就正確嗎?這等於說,如果大家都不知道,那沒啥問題,就是鬧得你們都知道了,所以我們才覺得不好意思,來道個歉。


前一句話將責任卸下一半,尚可算狡辯;後一句話則說明根本沒認識到問題在哪,近似於無恥。


2

網上還有份幾天前蓋着山大國際部紅章的聲明。


那份聲明完全是理直氣壯,反戈一擊,義正嚴辭。別的都不說了,你把中山大學、哈工大它們拉下水是幾個意思?


兩相對比,更顯得今天這份情況說明來得太晚而且不誠。如果有誠意道歉,那時爲何不道?如果認識到“結交外國異性友人”不當,爲何那時沒認識到?


3

一般人看到“結交外國異性友人”,無論在哪種語境下,無論上下文是什麼,難免都會產生不良聯想。


這絕不是魯迅先生說的:一見到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胳膊,立刻想到全裸 體,立刻想到生殖 器,立刻想到性 交,立刻想到雜交,立刻想到私生子。


結交外國友人就外國友人,幹啥要加個“異性”在前面?就象星爺說的,龍套就龍套,幹啥要加個“死”字在上面?味道完全不對了嘛。


4

當然,對網上那些痛罵外國留學生的帖子,我也不贊成。


象中國這樣一個大國,既會輸出很多留學生,自然也會輸入很多。但大家反感的,不是留學生本身,甚至也不是某些留學生的不良行爲,而是某些人對留學生的態度。


叫印度留學生“三哥”、叫非洲留學生“黑鬼”、象韋春芳一樣拿大掃帚把紅毛鬼拍出去固然不對,對留學生過於另眼相看、特殊待遇也不對。


我記得,十年前看過《華盛頓郵報》原駐北京分社長潘文(John Pomfret)寫的書,說他1980年代初以交換留學生身份到南京大學歷史系學習,和五個中國同學同吃同住同學習。


我當時就想,哇,不得了,那時能讓外國學生和中國學生一起住;呦,不得了,這個外國學生的漢語會學得多好啊。


儘管這個潘文後來在報道里沒少批評中國,但我仍然認爲這樣的安排是極好的。


還有納米比亞前總統努喬馬、埃塞俄比亞前總統穆拉圖等不少國家元首都在中國留學過。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和中國學生住一起,但肯定也沒啥特殊待遇。


所以,要培養知華友好人士,從外國留學生做起沒錯,但沒必要捧着哈着。否則,他們享受了優待,也未必覺得你好。


就象前兩天福建那個埃及留學生,在街頭居然敢推掇中國警察!要在美國,外國留學生推警察一下試試?直接開槍的幹活了。

5

和洋人打交道,沒什麼特殊,就和我們日常與張三、李四、王二麻子打交道一樣,無非禮和理兩個字:


以禮敬人,以理服人。既不以傲氣高人一等,也不以自卑低人三分。


一百多年前,李鴻章向老師曾國藩請教如何與洋人打交道,曾說:言篤誠,行忠信。


說話以誠,行事以信,也就是平等待人,對洋人和對自己人一樣,按原則辦事就是了。


曾國藩一百多年前就知道的,有人現在還不明白。


洋人沒什麼可怕的,不值得跪舔,否則不就成了清政府?但洋人也沒什麼可鄙視的,不應該輕賤,否則不就成了義和團?


還真別罵山大,身邊各式“山大”多着呢。這話說的可有點壓力山大……

(微信公號:孔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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