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9日搬到村子裏,在村裏只住了幾天即外出,8月21號回村,纔開始正式的村民生活。
其實,自己很久之前就很嚮往村子裏的生活。
記得在北京生活時,去過北京郊區很多畫家村,從最早的圓明園畫家村到現在的宋莊,那時自己還是個每天職業裝的白領,心裏懷揣畫畫夢,嚮往有一天可以像村子裏的畫家們瀟灑自在的生活。
現在,雖然沒成爲畫家,成了村民,朝理想生活終究是更近了一步。
有住在公寓的朋友問我:“你就甘心住在村子裏嗎?”我說:“爲啥不呢?住村子裏很好啊。”
住在村子裏,有家長義務給村子裏的孩子們每週放電影,孩子們可以自由自在,去住在村子裏的同學家串門。
有些爲自己到大理沒有直接住到村裏後悔。
**但凡事都有緣有時,自己找院子也很久,今年才碰到合適的。誰敢說人生不是早已安排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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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白走的路,從來沒有白受的苦。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搬到村裏,最大的敵人是蒼蠅。
大理氣候好,每天都大敞屋門。屋門大開後,很多蒼蠅飛進屋,蒼蠅往我頭上飛,在餐桌上約會,在我家裏成羣結隊,看我家裏沒有蒼蠅拍,有些過於囂張。
我這從不殺生的人,也有些氣不過,於是拿起一本雜誌開始打蒼蠅,蒼蠅在房間裏觀察我很久了,看我不打它們,當我傻,並不躲。幾分鐘時間拍死20多隻蒼蠅。
晚上,我哄女兒睡下,對李同學說:“你再到樓下打打蒼蠅。”李同學反應快,說:“你當我是壁虎呢?晚上捉蒼蠅。我看你應該養兩隻壁虎幫你捉蒼蠅。”我只好乾笑幾聲,作罷。
第二天買個蒼蠅拍,繼續和蒼蠅鬥爭吧。
住在村子裏,最貼心的是人情溫暖。
住村裏一個多月,串得門比我在北京住20年串得還多。
隨便去誰家坐坐,是件很正常的事。我由於剛搬到村子裏,不太熟悉那些家長的住址,被朋友善意警告:“要趕緊熟悉每家每戶的位置啊!”
一日,下午出去回來,把車停在Lily家門口路上,我抱着一捧花剛下車,Lily就出現在她家三樓露臺上,我們隔着院牆大聲聊着天。Lily問:“你去哪裏買的花?”我告訴她:“綠玉市場。”我說:“我放下東西就到你家去看看。”她連說好。
Lily才搬到村裏幾天,但因爲她是湖北美院油畫系畢業的,我是天津美院畢業,都學畫畫出身,多了幾分親近。
回家放下東西,想起昨天Lily給我們送過來一大碗雞肉。肉吃完,湯喝淨,碗也洗好,正發愁帶些什麼去還Lily那個四周畫着蓮花的青瓷碗,正巧買了許多花,於是拿上一束橘色的小玫瑰花和一束粉色的康乃馨,再帶上碗去了Lily家。
Lily家和房東合住。她家住一半,房東家住一半。其實合住和單獨住沒啥區別,只共走一個大門,房間全部獨立,廚房也是獨立的。
Lily陪我從一樓走到三樓,參觀完她家,又聊會天,告辭回家路上,一箇中年男子正在往一個小推車上裝紙箱子,箱子上寫着順豐,我納悶順豐送貨啥時改成小推車了,這人戴着眼鏡,一副斯文樣,我在想:大理送快遞的看上去素質都很高。
回家和李同學說起這事,李同學哈哈大笑:“他是華德福家長,才搬到村子裏不久,正在運東西。還想來咱家參觀下呢!”
住在村子裏,最大的好處是離孩子學校近,去學校走路十分鐘的時間。
記得自己小時候,在家鄉都是走路上學,每天走同樣的路,看到的卻是不同季節的風景。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閒事掛心頭,最是人間好時節。”
社會進步,人們出行都要靠汽車,很懷念兒時走路上學的時光,懷念從前。
時間不能倒流,只能在相似的場景裏回味童年的記憶。
希望在村子裏儘量能回到一種慢慢的生活裏,像木心先生寫得《從前慢》:
記得早先少年時
大家誠誠懇懇
說一句 是一句
清早上火車站
長街黑暗無行人
賣豆漿的小店冒着熱氣
從前的日色變得慢
車,馬,郵件都慢
不能保證能給孩子最富裕的生活,也不能保證爲她安排最好的未來,只能在現有的時光裏,儘量讓她慢慢體會我們兒時曾經遇到過的美好,也體驗着我不曾體驗過的快樂。
隨着開學日期臨近,安靜的村子開始熱鬧起來,因爲那些住在村子裏的大理移民們都返村了。
到大理快一年啦,大理新移民自動轉正,開始寫寫在大理當村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