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惜物”而存在的手藝 — 金繕

上圖是田舍君前段時間進入一家雜貨鋪,意外發現的茶杯。年輕的雜貨鋪掌櫃愛好收藏舊物,據說這隻破碎後又被修補的杯子是清代時期遺留下來的。儘管田舍君對收藏古董無感,但杯子上用金漆修補的裂縫十分吸引人。

再繼續詳問,才知道,這種破碎瓷器的修補工藝叫“金繕”,舊時的人十分珍惜生活裏的一件一物,爲了保留器物的原貌和意義,社會上則衍生出“金繕”的工藝,且經過金繕處理的器物,顯得更加珍貴,進一步豐富器物在人們生活裏的意義。

讓人慶幸的是,在這個時代,仍然有年輕人,願意投身古樸的金繕工藝事業,修補人們心愛的器具,重圓他們心裏的不捨和惋惜。

穿過大街小巷,在一間古老的公寓裏,鄭婷正仔細地端詳着一件件受損的器物,小心地將它們粘合、上漆、打磨、再打磨。

因爲成長環境的原因,鄭婷從小生活在藝術氛圍裏,耳濡目染下,讓她對生活細節的美感,更爲細心留意。鄭婷在日本意外地發現了金繕工藝,便爲其背後的故事和意義所感動,且開始接觸漆器以及金繕工藝。

金繕工藝,這是一種修復漆器的古老工藝,也能運用在陶器和木器上。在各種繁複程序的後,需要用純金貨金箔覆蓋,裝點痕跡,賦予器物新生。金繕修復是一個反反覆覆的過程,有時候需要花上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將一件作品完成。

摔破的物件常常被我們視爲“失去價值”,因此撒手捨去。儘管心裏還是有那麼一絲不捨。金繕哲學的迷人之處,則是無論東西原本是否貴重,都蘊含着人們豐富的感情和意義。

碎裂並不能帶走它對人們的意義。使用高貴的金箔,來強調破裂的痕跡,是對器物的歷史致上最崇高的意義。

本是模特的鄭婷,開始把學習到的金繕工藝當作自己的興趣,剛開始只幫愛好古董的父親修繕,後來,有越來越多的人找到鄭婷,重圓他們心愛的器物。這時候,鄭婷才深刻意識到,這傳統手藝特殊的意義和價值。面對金繕即將失傳的形勢,鄭婷決定全職從事器具修復工作,幫助更多人“破器重圓”的同時,也向更多人傳達“惜物”的生活理念,讓更多年輕人認識和學習金繕工藝。

鄭婷說:“可以將一件不完整的物件變得完整,接受殘缺、甚至讓殘缺變成一種美感,我覺得這樣的想法與工藝都是很美好的事,應該繼續被傳承下去。”

人們常說破鏡難重圓,也許破碎後也難以恢復原貌。但因爲珍視過往物器的陪伴和種種經歷,而去用心修復、好好保存,成爲新的美麗,就算帶有痕跡,卻更爲動人。

誠然,惜物是一種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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